“啥?闫东?就门口那个卖盐的、闫海的侄子?”何六儿登时就炸毛了,眼睛瞪得比牛眼珠都大,声音都气岔劈了。
何六儿“嗖”的一声从身上解下匕首,气冲冲往外走,边走边气道:“我家少爷,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在脖子上屙屎的吗?岂有此理!看老子弄不死他!”
何楠生脸色一黑,何六儿的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什么叫做在自己脖子上屙屎?
何楠生自动忽略掉难听的话,忙叫住了何六儿道:“六儿,三思而后行......”
何六儿气恼道:“欺负小的行,欺负少爷可不行。我何六儿‘三思’做不到,让卖盐的死三次倒是不费吹灰之力。”
何楠生摇了摇头道:“你弄了一个闫东,他叔父闫海肯定出头,打蛇要打七寸,把他叔给端了,树倒猢狲散,他也就蹦跶不起来了,你想让他死三回、五回那就是咱的事儿了。”
何六儿眨了眨眼,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头。
少爷轻易不动怒,一旦动怒,定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论心狠手辣,少爷若论第二,无人能任第一。
这个闫东,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一向能屈能伸的少爷下了如此重手?
何楠生继续叮嘱道:“我一向做事公平公正,绝不搞构陷栽赃那一套,所以,你要把和闫海相关的人、相关的事,事无俱细的给我查清楚了,一文钱都不能错过,为官十年,我就不信他真的两袖清风。”
何六儿翻了一记白眼,我滴少爷,你这虽然不叫构陷栽赃,但你也太有意针对了,哪个当官的禁得起你这么查?
何六儿只敢心里嘀咕着,表面却深以为是的点头道:“好,小的明白了,保证把账拢得明明白白的,不差一文钱。”
何六儿走了,何楠生又呆呆的看着石头,手不自觉的拿起一根肉干,放在嘴里咬着,自言自语道:“人有男女,兽有雌雄,石头,真的有公和母吗?可是,她为什么认识母的?不认识公的?”
不知不觉间,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发涩,低头一看,半油纸包的肉干,竟然被自己吃掉了大半包,何楠生如避蛇蝎的把手里那根扔了回去,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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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小桃及时赶上了吕叔儿的驴车。
与她一起回村的还有两个妇人。
其中一个胡氏,有些不好意思对小桃道:“秦娘子,来的时候对你态度不好,都是因为刘寡妇昨晚到处说因为你全村买不了盐了。我刚才跑去买了,人家盐铁吏根本没要户簿,直接给称了盐,刘寡妇根本就是嚼舌根子埋汰你,对不住了啊。”
“啊?啊!没事儿。”柴小桃一怔,终于明白,为何三人一起坐驴车来县城时,两个妇人对她的态度都很冷淡,原来是刘寡妇把限盐的事儿给传开了。
这个刘寡妇,还真是不值得同情。
向柴小桃倒过歉了,两个人并没有多少共同话题,柴小桃便装做闭目 养神,实则在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
回想起今天的一切,柴小桃还是感觉挺欣慰的,虽然过程很艰辛,甚至被何楠生看出来自己在利用他,但结果还算好的,自己终于不用受那盐铁小吏的威胁,柳河村的村民们也终于可以随便买盐了。
正欣慰着,柴小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就是何楠生知道她在利用他时,曾对她冲口而他曾经就过的职务,自己当时太紧张,一味的溜须拍马,现在才反应过来,当时何楠生对她吼的,称谓不是“秦娘子”,而是“柴小桃”!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闺名是“柴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