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儿顿时气馁的缩了脖子、塌了腰,外强中干:“快、快了......”
何十五翻了一记白眼儿:“真的‘快了’吗?昨天还能开出一块褚石,今日,你是石头生石头,石头套石头,一地的碎石头。”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何六儿被何十五一顿呛,觉得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气得撸胳膊挽袖子,后知后觉自己不是何十五对手,干脆改拳头为岔腰,如农妇骂街似的对何十五喊道:“何十五!说我没收获?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跑了多少座山,多少道沟?而你呢?嘴行千里,屁股在家里!”
何十五撇了撇嘴道:“腿行千里却当睁眼瞎,还不如坐在家里睡大觉呢!”
何六儿尴尬的胀红了脸,何十五这是讽刺他,上次明明找到了辰砂石,因为疏忽只开了一刀,后来阴差阳错被秦娘子又开了一刀,开出了上等辰砂石。
现在的何六儿,就是在找他过去曾经找过的山脉,还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哼!
何六儿懊恼的看着何十五稚嫩的脸,突然计上心头:“何十五,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管你叫哥吗?这事不难。只要咱俩打个赌,谁先找到了辰砂石谁就是哥。”
何十五眼里顿时泛起了光亮:“何六儿,你说的是真的?我如果先你一步找到辰砂石,你就管我叫哥,一辈子的哥?”
何六儿笃定点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谁不认账谁是狗!”
何六儿心花怒放,他已经走完了不少山头,而何十五几乎从头找起,自己赢定了;
何十五如看傻子似的看着何六儿,有着一搭眼就能看出“母石头”的秦娘子,自己干嘛要跑遍所有山头?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赌约就这么轻率的立下了,只不知,最后后悔的会是谁?
.
何楠生回了屋,本能的坐在桌案前,拿着最后差不多定稿的《大齐地理志》,脑中浮现的却是柴小桃画图样的样子。
何楠生把书扔在了一边,又拿起了笔,写下的第一个字,竟然是个“秦”字,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粗鄙汉子形象,还吃了五石散,对柴小桃......
何楠生把“秦”字团了,如避蛇蝎的扔在了地上。
书不看了,字不写了,何楠生直接倒在了榻上,脑海中却又浮现出了柴小桃为他绾青丝的画面。
何楠生幽幽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中毒了,一种名叫“柴小桃”的寡妇的毒,于礼不合,有失伦常,还无可救药。
这种毒,不仅得治,还要彻底绝根。
何楠生“蹭”的一下又坐了起来,懊恼的扯下钗子,解下束冠,披头散发,重新躺在床榻上。
心还是静不下来,懊恼的喊了声:“何六儿!我饿了!去把大公鸡杀了!”
杀鸡?
何六儿顿时喜形于色,这只大公鸡,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早晨该打鸣的时候不打;半夜该肃静的时候,偏偏“喔喔”乱叫。
少爷本来就失眠多梦、睡不好觉,自己想杀它不是一天两天了。
何六儿欢天喜地的把公鸡拿到了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