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灵蓉或许是意识到她说话的语气有些过于急躁，看到苏婉的目光中早就带了阵阵寒意，想到当年自己的手段，心中泛起重重地深寒，她咬了咬嘴唇，明白自己如今是在对方的手下，是不得不低头。
任由着身边的侍女扶住自己，放低了声音，“灵蓉多谢皇后娘娘关心，皇上隆恩浩荡。灵蓉不过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不知道这样劳师动众。”
“这话就错了。王妃身份尊贵，王爷更是皇亲贵胄，如今王爷不在府中，若是本宫不来过问，不是显得皇上对自己家的亲戚不挂心么？”
常灵蓉口中谦让着，的眼波一转，落在苏婉脚边蜷着的碧柔身上，口气更是放缓。
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婢女，却让她如此折辱，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自己逞一时之勇，受苦的不仅是自己身边的婢女，更是身在宫中的姐姐。
她咬了咬唇，头一次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恶气，放低了姿态，“皇后娘娘，碧柔这丫头从小跟在我的身边，方才我的心情不好，她也跟着我难过，对于皇后娘娘更是冒犯了。照理说，皇后娘娘身为国母，触犯您，实在是死罪。只是，如今在王府中，再也找不到灵蓉的几个身边人了。妾身在这里求您，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这个奴才的命吧。”
她的身子簌簌发抖，面色从没有过的苍白。
碧柔死死咬住嘴唇，她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头一次如此低声下气，都只是为了自己。
她慌忙匍匐到苏婉的脚下，磕头不止，须臾已见殷殷血迹。
“罢了！”苏婉轻笑，看到碧柔如此，她挥了挥手，“王妃如此说了，本宫若是执意如此，倒是有些小题大作了。王妃治理王府一向严明，恐怕是这奴才生事，既然有王妃为她求情，本宫也没有必要为着一个奴才，跟王妃不愉快。”
听到她这么说，常灵蓉的心没来由地放松，暗暗舒了一口气，“多谢皇后娘娘！碧柔还不谢谢皇后娘娘仁厚？”
碧柔见到天大一场灾祸，竟然就这般消匿于无形，慌忙叩头谢恩。
苏婉扬手，“碧柔姑娘，既然你家主子疼你，为你求情。你就起来吧！只是，”她顿了顿。
本来要起身的碧柔慌忙身子僵住，唯恐她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只是，王妃娘娘，我不知道这素日的碧柔姑娘是否对待众位美人也是如此没有礼数？”
她的眼波在众人的面上扫过。
“没有，没有，奴婢没有。”碧柔心中一慌，慌忙矢口否认。
“奴才，难道皇后娘娘问你了么？”常灵蓉冷叱，她摇摇头，“皇后娘娘，看来是妾身管教无方了。碧柔，你方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光惹怒了皇后娘娘……”顿了顿，她冷声：“你自己掌嘴吧！”
碧柔看出了她眼中的神情，立刻噗通一声跪下，左右开弓，噼噼啪啪，闪起了自己的耳光。
姝玉是个聪明的，看到这般，慌忙赔笑：“没有，没有。王妃娘娘协助王爷治理王府，一向持家有道，赏罚分明，碧柔姑娘今日定然是昏了头了。”
其余几人，更是低头附和，心中都想着若是皇后走了，恐怕受苦的是自己众人，趁着此时，还不帮着碧柔说好话？
苏婉的眼神一瞟，早就看出了端倪。
“好了，碧柔姑娘，你也不要如此了。恐怕你家主子早就心疼了。没有最好了，若是下一次，再看到你这般没有礼数，说不定本宫就让常妃姐姐出宫来管了。”她咯咯娇笑，对于众人面上的神情浑然不觉。
“请皇后娘娘放心，府中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常灵蓉对她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说了半天，王妃怕是身子不好。”苏婉吩咐左右太医，“这几位太医是皇上吩咐过，给你看病来着。我这几日身子也不好，不如就在这里等着，薛燕身子有孕，不方便进到王妃房中，不如陪着我坐在这里等着，可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到常灵蓉的脸上原本还有的一丝血色蓦然如潮水般，退得一干二净，身子不可抑制地抖个不停，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盯在薛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