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悦满心都是厌恶。她性格内敛,并不喜欢别人这般直白的对自己表露感情。
尤其是,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
戚悦冷漠又戒备的看着秦南如,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
她并不明白,自己在秦南如的心中,究竟有多么重要。假如秦南如只贪她的美色,并无更多感情,自己若敢发出更多的声音,怕会被秦南如灭口。
戚悦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并不想死在这样一个男人的手中。
她存着试探秦南如的想法,匕首轻轻一转,戚悦指向了自己的胸口。
秦南如脸色一白,本想往前,却在戚悦冰冷的目光下,后退了两步:“戚悦,你不要做傻事!”
戚悦漂亮的眸子盯着秦南如:“四皇子,或者,本宫应该称呼你为上乐国皇帝。”
秦南如涩然道:“你唤我的名字,叫我秦南如便好,戚悦,我在你的面前,绝对不会自视甚高,我会将你看得比自己更为尊贵。”
戚悦一手握着匕首,双眸冷淡,始终放在秦南如的身上,另一只手轻轻擦去脸上的血迹:“秦南如,本宫始终是李翊的皇后,你强迫不得。上乐国和燕国的关系一直都很友好,你是个聪明的男人,不应该为了一个漂亮女人,将国家置于危险境地。”
“我明白,可我实在喜欢你。戚悦,你不会明白,喜欢一个人却求而不得,这样的感觉有多么痛苦。”秦南如道,“倘若有一点得到你的机会,我一定会尝试。若得不到最美的女人,我在皇位上,又有什么意义?”
他自幼便是不择手段的,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哪怕戚悦属于另一个男人,秦南如也要把人抢到自己的手中。
戚悦淡淡的笑了一声,她的一手紧紧握着匕首,另一只手随意的敲了两下床头,似乎很看不上秦南如的模样。
秦南如的眸子蓦然紧缩:“李翊是皇帝,如今我也成了皇帝,他能让你成为皇后,我也能让你成为皇后,我会比他更爱你,更让你快活,你想打人杀人,宣泄怒火,我都会满足,戚悦,选择我,会比选择他更为明智。”
“然后呢?带本宫回上乐国,给本宫捏造一个假的身份,一辈子遮遮掩掩?”戚悦盯着秦南如的眸子,淡淡的道,“你觉得,本宫会这样选择?”
秦南如的面色霎时苍白了:“可是,我会……”
“本宫为什么要相信你虚无缥缈的承诺?”戚悦道,“秦南如,本宫不会信你,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困不住本宫,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有一天,李翊会明白,是你偷走了本宫,你猜,李翊会怎么做?”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李翊会恨你入骨。本宫是燕国皇后,燕国男儿均有血性,你觉得,他们会容忍本朝天子的女人被抢?”戚悦的声音冷冷淡淡,仿佛在述说某件极为简单的事情,“李翊会带领铁骑,踏平上乐国,会取你项上人头,将你碎尸万段。”
秦南如看着这个女人。
月下美人,越看越美,可她正如天上月,可望不可即,纵然他造出了登天梯,也难以攀登去摘下。
因为这轮明月,已被他人抢先。
她冷冷的抬眸,脸上已经擦干净,雪白衣裙上却沾着他的血。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她身上冷幽的香气,让秦南如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秦南如是凭着一腔热血而来。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昏了头脑。李翊的女人,不能随便觊觎。可他难以控制自己。
如果一辈子都要安分守己,只要唾手可得的东西,没有追求没有念想,那这辈子该是多无趣。可若有了想要的东西,便是粉身碎骨,秦南如都要得到的。
他接受不了彻夜相思的痛苦。
秦南如道:“我思考不了那么多,戚悦,我会对你好,对你特别好。”
夺走戚悦手中的匕首,对秦南如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就怕戚悦一怒之下自杀,怕匕首伤到这个娇弱的小女人。
可时间拖得越长,越是难办,秦南如想着就让她受轻微的伤,等离开这里,他定会让人好好给她医治。
他出手如电,就要去夺戚悦的匕首。
此时,秦南如蓦然觉出背后一凉,有人悄无声息的进来,从背后袭击他!
躲闪了一下,秦南如听到一名女子的高喝:“来人!有刺客!”
他怒不可遏,一掌打向来人,想把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给打晕,然后带着戚悦离开这里。
可进来的宫女却是寻雪,寻雪虽是女子,却自幼习武,武功虽然比不得秦南如,两招之内,秦南如却也不能占得什么便宜。更何况,秦南如的手臂还有伤。
其余侍卫都被惊动,纷纷闯了进来,秦南如深深看了戚悦一眼。
她冷淡的垂眸,并无其他表情。
无留恋,也无庆幸,只是冷冷清清,和平时再无两样。秦南如心绪复杂,看了又看,最终从窗户逃了出去。
侍卫正要翻窗去追,戚悦做了个手势:“夜色深沉,刺客必是有备而来,不用追了。”
假使追上了,戚悦如今距离京城还有五百里,不好处理秦南如。秦南如毕竟是一国之君。这只会让戚悦回去的路更为艰难。
寻雪把戚悦拉了起来,她见戚悦身上一片血迹,脸色瞬间苍白:“娘娘,您……您受伤了?”
戚悦将匕首扔在了一边:“本宫无事,你们不必挂念,都先回去休息吧。”
几名闯进来的侍卫赶紧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