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这种境地,想想确实也是无所畏惧的。
从这些只言片语来看,洛云峰虽说手中无实证,但是大致推断,皇帝并非太后和先帝所出。
如此,皇帝现在就是鸠占鹊巢,占了靖亲王的皇位。
而这件事,都是知情的太后已经故去。
这一切听着属实荒唐。
便是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当然,我说的这一切,毫无证据,只是家父根据一些往事推断而出,唯一知情的便是太后,而太后又怎么可能让旁人知道这个秘密?皇上信与不信,都在皇上,皇上放不放他回北疆,也是他的造化了,皇上,您既已知道我们出自北疆,就该知道,这大渊还有娄人的暗子在,皇上也试图想要利用我这条命将他们钓出来,可惜,对方太过谨慎,皇上毫无收获,我还可以帮皇上最后一个忙...”
说是看儿子自己的造化,可到底还是想要拼一拼。
其实从皇帝的反应中就可窥探几分,其实皇帝早就对自己或者说对靖亲王的身世有所怀疑了。
只不过皇上和他们一样,都没能从太后那得知任何信息。
所以,也只是怀疑。
而此时,一直被幽禁在府中的洛云峰并不知靖亲王已经身故了。
他也知道,今天说出这番话,他这条命也留不了几天了,他何尝又不是为了求一个解脱。
一直守着宫门外的苟旬,并不知洛云峰出现过,等他进去伺候的时候,皇上独自一人静静坐在那里。
“皇上,天色不早了,您去歇歇吧,好些天没睡安生。”
皇帝眉头动了动,看了苟旬一眼,竟是十分配合的起身,“走吧,是该歇歇了,就去于婕妤那吧。”
于婕妤有孕在身不便侍寝,若是往常,苟旬定是会大胆说一声,只是皇上今儿看着神情不对,苟旬也就三缄其口,罢了,皇上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去处,这于婕妤温顺知晓进退,看来颇得皇上的心啊。
皇宫里,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已经出宫的慕容郁苏默默回府。
回去的路上,心里一直未曾平复,他感觉到了,皇伯父早在他父王去西北之前就已经在西北有所布置了。
都说,皇上信任靖王府,他父王也说,靖王府要效忠皇上,君臣之间不可生出间隙,靖王府对皇上不能有任何隐瞒,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其实父王对皇上,并非毫无防备。
但是他也明白,要说皇上会要他父王的命,那也绝无可能,至少现在绝无可能。
父王的死,他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接下来他要继承王位,东南的兵权他会主动交出去,靖王府现在要的是一个稳字。
如果真的是有人对父王下手,那目标便是靖王府。
皇上也清楚,所以不让他离京。
不知为何,这一次他回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明明都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皇祖母和他父王的死,其他的并无异常,究竟哪里不对劲?
夜深人静,因着国殇,家家户户早早就关门了,城中宵禁,一片寂静,偌大个京都城一时间好像被画上了休止符,静的出奇。
“先生,您回来了。”
尚书院内,慈君竹连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