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说出口,白荼立即回过神来,恨不得就地挖个兔子洞把自己埋了。
他脸上一烫,低头猛地灌了一大口茶水,被呛了口水。
“咳咳……”
白荼呛得连连咳嗽,云野连忙上前,轻抚他的背帮他顺气,含笑道:“师尊别着急啊,我不走还不行吗?”
白荼缓过劲来,辩解:“我不是……”
“嗯,不是师尊不让我走。”云野轻声打断,他的手在白荼身后抚摸两下,抬眼看向他,哀求道,“是我怕黑,不敢自己睡。师尊可以收留我吗?”
云野的掌心滚烫,热度透过单薄的衣衫熨帖着皮肤。
白荼下意识侧身躲开。
云野如今比白荼还稍矮些,青涩的脸上显露出哀求的神情,极具迷惑性。白荼是熟悉他这副模样的,他们在落霞峰相处了十年时光,可白荼过去只将他当做弟子,从来没想过其他。
这段时日,云野人形逐渐长大,白荼更像是在回顾这些年与这人走来的时光。
不过,心境已经与过去全然不同了。
……他竟然对自己的弟子起了那种心思。
不知是发情期的缘故,还是双儿怀孕后习惯于依赖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白荼藏在袖中的手握紧又放松,到底没狠得下心将这人赶走。
白荼轻轻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兀自脱下外衣鞋袜,翻身爬上床背对云野躺下。
片刻后,屋内的灯熄灭了。
白荼感觉到身后的床榻一沉,熟悉的气息靠了过来。
黑暗中,那无孔不入的气息更清晰了些,白荼心跳飞快,说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期待。
忽然,他身后亮起一道微光。
白荼一怔,转过头去,一只小狼趴在他的床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白荼:“……”
“……你准备这样睡?”白荼一口气堵在心里,险些要被他气笑了。
小狼甩了甩尾巴,低低地“嗷呜”一声。
……行吧。
白荼不再理他,转头闭上眼。
云野在白荼身后团成个银灰色的毛团,恹恹地将头靠在枕头上。
自雷劫过后,他们二人留在祁鸣山,这本该是最好的独处时机,可师尊对他与过去并无不同,甚至比过去还躲着他。
他就连想找机会多亲近这人都做不到。
云野摸不清,现在的师尊对他究竟是何看法。
先前在魔渊,他以为师尊心中另有他人,行为举止轻浮逾越,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可如今,得知事情真相后,他忽然变得谨小慎微了起来。
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他不开心。
而且最近也不知是为何,只要与这人相处一室,他总是控制不住动些不该有的心思。
……明明过去没有这么沉不住气。
云野懊恼地把自己蜷缩起来,艰难忍耐着。
屋内寂静无声,云野睡得迷迷糊糊,不知过去多久,忽然闻到了一股甜腻的气息。
云野睁开眼,认真地嗅了嗅。
那气息先前他也闻到过,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浓烈,浓烈到……他一瞬间就起了反应。
云野口干舌燥,烦躁地甩了甩尾巴,恨不得去山上跑个两圈冷静一下。
这气味到底哪里来的???
云野直起身,忽然想起这气息为何这么熟悉。
他上一次闻到这味道,似乎是在……落霞峰的修行静室。
那时候,静室内除了他,就只有……
云野抬起头看向身旁的人,后者仍维持着睡前的姿势,只是他脊背不知为何紧绷着,正微不可察地轻轻颤抖。
“……师尊?”
听见云野的声音,白荼浑身猛烈地颤了一下,手指抓紧了身下的被单。
他同样刚刚才醒过来,因而意识到自己身体异样的时候,已经浑身酸软得爬也爬不起来。
或许是先前服用得太多,又或许是与云野日夜相处,那仙药失效的速度比他预想快了许多。
白荼竭力将自己蜷缩在床榻一角,试图用灵力压制体内的那股躁动。
他已经破了无情道,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轻易压制这具身体的欲念。相反,那些欲念像是潜藏在他体内的火山,压抑得越久,爆发时就越来势汹汹。
那股清甜的气息越发浓烈,云野意识到什么,爬起来凑到白荼身边。
还没等他碰到这人,白荼忽然哑声开口:“……你不要过来。”
那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哭腔。
云野眼底隐隐发红,他轻声念咒将自己恢复了人形,伸手轻轻碰了碰白荼。
掌心下的躯体格外滚烫,云野舔了舔唇,低声问:“师尊,你怎么了?”
白荼没有回答,云野再靠近了些,意有所指道:“我听闻兔子极易动情,若不加纾解,恐怕会一直难受下去。师尊你……”
“我没事。”白荼竭力维持着声音平稳,道,“你出去唔——”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云野拉了一把。
白荼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