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开会,付勋州全程都在走神。
PPT上是本季度财务报表,他看着报表想到周又菱说过的那些话。越想,愈发觉得不真实。
那个从来乖巧的妻子,居然会开口对他说离婚?
结婚这三年,付勋州确定自己是个合格的丈夫,除了工作比较忙无法天天陪伴在妻子身边。可忙这件事他无法控制,他也在最初和周又菱说过情况,她表示过自己能理解。
果然人都是善变的对么?
明明周又菱一个月前还围着他转来转去,说要为他准备好吃的东西,转眼就要闹离婚?
真当离婚是儿戏吗?
付勋州思绪横飞,忍不住道了一声:“荒唐!”
站在PPT前的财务主管立马不敢说话。
本季度公司运营没有问题,甚至较去年同期增长百分之二十,但如果这个季度的投标更顺利一点的话,财务上的数字会更好看。
因为付勋州不经意的一句“荒唐”,整个会议室陷入低气压。
付勋州的双眼看着PPT,但没有人知道他聚焦点在哪个数字上。
坐在底下的几个部门主管也紧张了起来,若是付勋州真的兴师问罪,关于“振兴”那个投标案是谁也脱不了关系。
付氏集团的前身是制造业出身,专门生产电器产品。发展到现在,公司逐渐开始为汽车生产制造配件,也开始成立自主的电器品牌。
在南州市,光是付氏集团的子公司就遍布整个南州市工业区,可以说是付氏集团带动了整个城市的GDP.
三年前,原本掌舵付氏集团的董事长付德曜正式宣布离职,也把自己手上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交给了付勋州。是以,付勋州名正言顺成为了付氏集团最大的股东,顺利成为董事长。
彼时,年轻的付勋州上位并不被人看好。
付勋州几乎是付家最不被看好的接班人,原因无他,他自幼丧父,身后少了支撑自己的大树。
可这一晃三年过去,付勋州以自己独到的投资眼光以及强硬的商业手腕,让所有曾经不看好自己的统统闭嘴。
事业上逐渐明朗的付勋州,不想还要面对难断的家务事。
他心底那股子郁气难消,脸色也如同一块三尺寒冰。
“怎么停下了?”付勋州回过神来问,语气依旧冰冷。
财务主管立马接着说话。
会议结束后,付勋州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
他拿着手机锁了屏幕又开了屏幕,又想起周又菱那些决绝的话:
“离婚吧。”
“和你在一起我从未图过付家的一分钱,所以我不需要财产。”
“我们没有孩子,更不需要纠结抚养权。”
“民政局周一到周五每天都开门,我们周一就去把离婚证给扯了吧。”
“我知道你很忙,我按照你的行程来,好吗?”
付勋州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在周又菱的脸上看到那么倔强的目光。
这样的周又菱和他认识的那个斯斯文文乖巧的样子全然不同,甚至让他有那么一刻心慌。但他没有同意离婚,他让她想清楚想明白再做这种荒唐的决定。
昨天从别墅离开,付勋州就回了公司。生平头一次,他坐在办公室的时候不想办公。
“嘿!回神了。”
身后的桌面被“扣扣”两声响,付勋州转过头来。
易博超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那副无框眼镜,道:“啧啧,有情况有情况,你已经走神一个上午了。”
付勋州淡淡瞥了易博超一眼:“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易博超说,“就嫂子上次来我家聚会的时候不是做了一个烤乳猪嘛?我们所有人都说好吃到飞起的那一次。”
付勋州记得。
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那是付勋州第一次带周又菱参加自己的好友聚会,在那次聚会上周又菱以自己高超的厨艺以及完美的外形深受好评。
而付勋州那天也很骄傲,毕竟自己的老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给他赚足了面子。
易博超说:“我实在想念那个味道,今天刚好我生日,能邀请嫂子来我家做客吗?”
付勋州没有开口。
易博超自我回味:“烤乳猪油光明亮,皮脆酥香,肉嫩鲜美,简直就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乳猪!你不知道,那天我看到嫂子动手做烤乳猪的时候我就已经拜倒在她惊为天人的厨艺手下。”
说着搓了搓手:“让嫂子再给我们做那么好吃的烤乳猪,好吗?”
事实上,易博超想在自己的生日上跟一个自己喜欢多年的女孩子告白。
付勋州冷冷看着易博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思绪又开始翻涌。
他自己都已经连着一个月没有尝过周又菱的手艺了!居然好意思跟他提烤乳猪?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易博超夺命三连问。
付勋州扔下一个字:“滚。”
易博超走后没多久,付勋州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多年不曾见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嬉皮笑脸道:“嗨,猜猜我是谁。”
“付和煦。”付勋州冷笑一声,“消失三年,我还以为你死了。”
“这不,我因为太想你了所以迫不及待回来了。”付和煦依旧吊儿郎当。
这人是付勋州的堂哥,大他一岁。
付勋州也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一件事,付和煦的手臂上似乎有一道烫伤,和周又菱腿上的烫伤十分相似。
周又菱已经在外面晃荡了一天。
她没有目的,没有目标,东走走西逛逛,只想打发时间,不待在那个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