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非但不会阻拦,而且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女儿背后当她最大的后盾。
离婚又如何,能亲手掌握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这番动静,很快引来些许围观。一传十,十传百。
首先听到风声闻讯赶来的便是付家那位小姑姑付之清。
付之清今天皮草傍身,意气风发。今天她主持这场大寿,颇有种当家做主的感觉。
见这个情形,付之清连忙假装一副惊讶又关心的样子问:“怎么了呀?今天那么重要的日子,你们夫妻两人怎么那么不懂事还吵起来了?”
俞婉容紧随其后,相较于付之清恨不得把事情越闹越大的样子,她永远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尤其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宾朋满座,家丑不可外扬。
“夫妻间嘛,难免有口角。”俞婉容干干笑着解释,“牙齿都能咬到舌头呢,大家都散了吧。”
付之清笑,跟着附和道:“也是也是,大家都散了吧。”
可站在付之清身边的付家二伯母却一惊一乍德指着付勋州脸上的五指印,问:“小州这脸上……你们还不会还动手了吧。看来不只是口角那么简单呀。”
容慧英看着这小姑和二伯母一唱一和的,忍不住站出来说:“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的家事有你们什么说话的份!”
“付小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菱菱在付家没少受你的欺负吧?还有付家二伯母,你是看我女婿现在坐着集团董事长的位置,窥伺很久了吧!”
付之清和付家二伯母这一听脸立马黑了下来,十分不乐意。
可她们刚要开口反驳,就被强势的容慧英堵住:“你们不用狡辩!今天我容慧英就一句话,我女儿在你们付家受委屈,现在要和你们付家离婚!”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容慧英好一句先发制人,让在场所有人都先入为主,认为周又菱是在付家受了委屈才要离婚。
一向喜欢大事化小的俞婉容这个时候却沉默。
付之清反应过来,连忙说:“亲家,你可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在我们付家受委屈?”
付家二伯母也说:“就是,我们可不敢欺负你们周家人。”
“好一句你们周家人!我相信在场所有人所有人都长着眼睛和耳朵吧!”容慧英冷冷地看了在场的付家人一眼,拉着周又菱的手迈开步子离开。
从始至终这母女二人仪态大方,看得出来像是哭过的,却不见任何狼狈之色。
容慧英拉着女儿周又菱走得决绝,腰杆挺直,不回头看一眼。
而全程,付勋州这个当时像是不存在似的,不发一言。
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的喧闹对他来说像是一场儿戏。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刚才周又菱坐过的那张椅子上,落寞地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从小到大,他受到瞩目的原因都是因为优秀:拿一等奖,得全国冠军,被评为经济风云人物。只有这一次,他收到的瞩目让他不敢面对。
人群散去,付勋州回过头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他很想逃离这一切,却明白自己身处风暴中心,无能为力。
不多时,付和煦走过来站在付勋州面前,他搬了条椅子坐下,语气轻松地说:“怎么搞得?你坐在这里干嘛?去把你老婆追回来呀!”
事情的大概付和煦也已经了然,突然很同情被婚姻束缚的付勋州。这么一想付和煦内心十分复杂,若不是当年他逃婚,这段婚姻原本是属于他的。
现在付家上下算是乱做了一团,看得出来周家这次十分决绝,甚至连一向好说话的周启山都冷着脸离开了。
俞婉容忙着善后,一向韬光养晦的她第一时间是瞒着付老爷子不敢让他知道,早早就把付老爷子送回了祖宅。付老爷子八十大寿发生这种事情,万一若是知道了,怕是容易病倒。
“爷爷刚才走的时候还提了一句周又菱呢,说今天宴席上的饭菜还没有你老婆做的好吃。”付和煦笑说,“搞得我都想尝尝弟媳的厨艺呢。”
付勋州抬起头看着这个和自己模样相似的堂哥。
他想起周又菱那日喝醉时喃喃了一夜说过的那些话:“你不是我的英雄,我想找到我的盖世英雄。”
周又菱一直把他认成了当年救她一命的付和煦,她对他的爱慕和喜欢其实都是一个误会。而他这些年确实没能履行当初的承诺,他没能好好照顾她,没能给她一个幸福的家。
手机震动了一下,付勋州突然有某种预感,于是拿出来看了眼。
周又菱:【我现在在民政局等你。还请你尽快过来。】
一旁的付和煦探头看了眼消息内容,操了一声,大声说:“这丫头真那么狠心啊?”
付和煦一脸不敢相信:“你们还真的要去离婚啊?有什么事情是一个男人低头认个错不能解决的呢?你们真的离婚了,家里这一堆烂摊子怎么办?”
“怎么办?”付勋州忍不住一笑,语气淡漠,“关我什么事?”
从小到大,他的母亲俞婉容教导他韬光养晦,长大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他自幼努力学习,别人在玩,他在练字,别人在闹,他在看书。他也曾想自由自在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就连婚姻,他都无法自己选择。
看着眼前的付和煦,付勋州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难道他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一回自己?
付勋州拿着手机,低下头缓缓打下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