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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旬。

西宁曹家堡国际机场。

袁野站在车外,弯着腰,对着后视镜检视发型。

他出门前喷了发胶,刘海根根定型,往后梳了个大背头。

这发型,是他对着刘德华的海报自己折腾的,足足拾掇了半小时。

否则哪能这么根理分明,充满了曲线感。

他自我感觉良好,倚着牧马人不断地给路过的美女暗送秋波。

有同行认出他,笑看了会,问:“野哥,你等会是要相亲去?”

袁野瞧那人眼熟,轻笑了两声:“你瞧我像缺女人的样子?”

他这是代表车队,接大佬来了!

同行笑得意味深长,没当面揭穿,也不愿意说违心的话,只能换个话题:“星辉最近是有什么大动作?

我上午看见小曲爷了。”

“能有什么大动作……”袁野眯了眯眼,眉头皱起:“你说你上午看见小曲爷了?”

“是啊,抽三五烟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袁野给他递了根烟,方便套话:“我曲爷来这干嘛?”

“接了个女的,带行李箱,还挺年轻的。

应该是游客,我看那姑娘站在机场门口,拍了好几张照。”

他把烟含进嘴里,笑了声:“你说那些女的,怎么能照那么多张相,什么姿势都有,什么背景都拍。”

袁野也跟着笑:“我曲爷就不爱拍照。”

他倾身,拢着打火机的火焰给他点上烟,问:“你平时就接往返机场和市区的散客吧?”

“是啊。”

同行掐着烟,不捎袁野问,自己先说了:“我一星期前就看见小曲爷了,她跟我一样接机场单。

不过她一天就接两趟,跑满就不来了。”

袁野抽着烟,没吭声。

九月中旬,曲一弦去了趟可可西里回来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打电话根本找不着人。

他也是前两天才从彭深那知道她在西宁,来了后也没见着她,他小曲爷就跟玩捉迷藏一样避着他。

那感觉,就跟被始乱终弃了一样。

……憋得慌。

接到傅寻,先去酒店。

袁野为求表现,安排的酒店是五星级的豪华景观型,层高三十,能把西宁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到了夜晚,灯光点缀下的西宁就像是散落在地面的星河,美不胜收。

但傅寻闻言后,拧眉,不悦:“曲一弦住哪?”

袁野:“……”

于是,按傅寻的要求,袁野临时替他换了个宾馆。

这个宾馆,离市区较远,唯一符合傅寻标准的,只有一条——这是曲一弦住的宾馆。

光这一条标准,什么五星级啊,希尔顿啊,豪华景观型啊全败给一家三流宾馆了。

袁野把傅寻送到宾馆,委委屈屈地在他隔壁开了间房。

回屋退掉五星级酒店的房间时,他还是没忍住,骂了句:“恋爱中的男人都是蠢货!智商为零的蠢货!”

……

傍晚,傅寻拎了袁野,去了趟万花筒街。

费了些功夫,才在巷子里找到那家老板横着走的小强名车生活馆。

院子里停了辆普拉多,穿着工作服的瘦小男人,正压着水枪在冲泡沫。

见到有车进来,也不热情,拖着嗓子问:“洗车呐还是检修啊?”

傅寻下了车,往店里看了眼。

店里只意思意思地点了一盏照明灯,他的大G就停在灯下,车漆锃亮。

“来取车。”

他视线落在天花板上的监控上,问:“多充两年会员,能不能看看你这的录像?”

男人压着水枪的手一抖,不敢置信:“我这店这么破,你还想充两年会员?”

怕不是傻了吧。

他话出口后,回过神来,看了看屋里停着的大G,又看了看傅寻,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行行行,财神爷里面请。”

名车生活馆的老板小强,也就是刚才在洗车的那个瘦小男人。

替傅寻办了手续,又核实了身份证,确认是大G的车主后,客客气气地把车钥匙交给他。

“照理说,这监控录像除非警方调用,不然不方便私下给人看的。”

小强让傅寻进柜台,坐在电脑前:“你是要看谁把车送过来的吧?”

话落,不等傅寻回答,又自顾自接着说:“那是你女朋友吗?

脾气也真够大的,我让她先把钱付了,她直接给我拍桌子,说‘小爷买得起大G还能欠你洗车钱’?

我当时一听,有道理,你这辆车浑身上下哪个零件不比洗车费贵啊。”

袁野“噗嗤”一声笑出来。

有劲,太有劲了。

小强一听有人捧场,说得更起劲了:“我开店做生意这么久,头一次遇上强买的。

她第二句就是撂话问我,你们这最贵的项目是什么?

我一出卖劳力的小本买卖,当时就吓尿了,还以为遇上钓鱼执法了。

结果这姑奶奶上来就要办卡,还预约了一堆镀晶,保养,内饰装修的服务……”

他瞥了眼傅寻,惋惜道:“我起初以为是哪个暴发户养的女人,兄弟你年轻又有钱,摊上这么个败家娘们,太可惜了啊。”

傅寻也忍不住弯了唇角,说:“能怎么办?

也就我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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