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冷哼:“鬼摸的。”
话音落下,旁边的贝灵突然看了看手,眨眨眼,又看向时暮,表情很是心虚。
“没事,我不介意。”傅云深往她碗里夹了块大虾,声线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柔和,显然他乐在其中。
时暮鼓鼓腮帮,很委屈:“我初吻没了,以后怎么亲小姑娘?”
傅云深眼角弯垂,支着下巴看她,“放心,小姑娘不会看上你的。”
贝灵正要说话,傅云深开口打断:“不包括你。”
莫名被排除在外的贝灵:“……”
时暮白了傅云深一眼,见他笑意盈盈,顿时生出几分不满,放下筷子,一瘸一拐到客厅看电视。
碗筷是傅云深和夏航一一同收拾的,夏航一能看出傅云深心情很好,洗碗过程中一直哼着欢快的小调,他看向时暮背影,淡淡敛回视线,低头道:“你挺开心的。”
“嗯。”应了声,唇角勾起。
夏航一抿抿唇,把厨房门一关,鼓足勇气望着他,“我想了想,这些话还是要和你说。”
他表情非常凝重,傅云深笑意收敛,表情跟着严肃起来,甚至眸光带了几分敌意,“你喜欢时暮。”
笃定的语气。
夏航一一愣,懵了:“谁告诉你的?”
傅云深哼笑声,甩干手上水渍,不由分说掏出他兜里手机,点亮屏幕,摊开在他眼前,“证据都在这儿了,你还狡辩?”
夏航一又是一懵,随后笑出了声,将眼镜推了下后,难掩笑意:“这是贝灵给我弄的,我刚来城又第一次用智能机,很多都不太熟练,于是都让贝灵设置了。到底谁告诉你我喜欢时暮?”
两人同时沉默,又同时开口:“周植。”
夏航一无奈叹息,“我就知道,他听风就是雨的。你别误会,我单纯觉得时暮好看,和电影明星似的,设成屏保也很养眼。”
傅云深:“这是电影明星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夏航一:“……”
傅云深把手机还了回去,继续刷碗。
夏航一张张嘴,眼神里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又好像不知怎么开口,斟酌许久,他才小心张口,“云深,你是不是喜欢时暮啊?”
啪嗒。
傅云深手上的碗摔在了水池里。
他不动神色捞起,擦干,故作出镇定,“我可没把她照片设屏保。”
夏航一语气柔和,“你也不用骗我,上次在宿舍我就发现了,你对时暮很照顾也很有耐性。现在想想,你当初不想教我数学,前天把我晒干的内裤丢进水池,昨天写作业告诉我错误答案,都是把我当成假想情敌了。”
“……”他竟然知道。
傅云深垂着长睫,有点心虚。
“哦,对了。”夏航一冲他笑的灿烂,“我还在老鼠干里吃到一只假蟑螂,那也是你放的吧。”
傅云深矢口否认,“我只放了芥末,蟑螂肯定是周植放的。”
夏航一笑的更灿烂了,“骗你的,不过现在知道了。”
傅云深抬眼,淡淡吐出三个字:“老阴比。”
“谢谢。”夏航一欣然接受了这美丽的评价。
“那么我们说回前头,你喜欢时暮吗?”
傅云深轻哼,“和你没关系。”
他笑容淡了不少,流动的洗水冲着那生了薄茧的手指,夏航一语调缓慢且温和:“我生在一个叫泉崖村的地方,我们村落建在半山腰上,山路难走,很是封闭,村里就百户几户人家,谁和谁都认识,因干的都是走尸的生意,免不了和鬼魅打交道,村里人迷信又目光短浅,在我五岁时,外里来了个支教,他和我隔壁一个哥哥在一块了。”
傅云深停下动作,意外看他一眼。
夏航一神色不变,继续道:“年纪小,不懂得什么是同性恋,就是觉得他们两人很好,我很喜欢和他们在一块,可以听到很多关于外面的故事。后来事情曝光,兄长被祭祖了。”
“祭祖?”
他抬头,眼里一派阴沉,“他被活活烧死了,那把火是他生父亲手点燃的。”
夏航一深吸口气,五岁孩子的记忆并不是很明了,但他始终记得那天的火光冲天和周围人的淡漠,他们的表情和痛声哭泣的支教老师形成两个极端。没多久,村子败落,他们一家人跟着迁出了村落,换了地皮继续谋生。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就想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我虽然村里出来的,但也明白有很多感情不被常人接受,你如果走这条路,不知道要遭多少人嫌弃呢。”
傅云深说:“我习惯了。”
夏航一看着他:“那时暮呢?”
他舔唇,神色骤然落寞。
傅云深认知到自己可能弯了,又可能是直的,他不知道,心里乱的很,毕竟他连时暮的身份性别都没搞清楚,如果时暮是男的,他就是弯了;如果时暮是女的……她又为什么骗他?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夏航一把碗筷整理好,安慰性的拍了拍傅云深肩膀,“云深,我和你认识时间不长,但你除了小心眼爱记仇喜欢报复人外都挺好的,所以不管你做什么都支持你,哦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夏航一离开厨房,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一本书——
《同性相恋的一百个注意事项》
傅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