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还在少年时期,所以池京禧并没有书中描写的那般骇人。
于是闻砚桐在一阵一阵的困意中,迷迷糊糊的打起盹。
先前上课她早就练会了坐着打盹的技能,这会儿悄无声息的在池京禧眼皮子底下睡觉。
闻砚桐本打算眯一会继续写,但是越睡越困,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结果这一睡就睡到李博远回来。
池京禧轻敲了两下桌面,才将她从睡梦中拉出来。闻砚桐慌张坐起来,一抬眼就看见李博远脸黑得像包青天似的杵在书房门口。
当即把她吓得一个激灵:豁,完蛋!
闻砚桐刚醒,眼眸里还是迷蒙的惺忪,白净的脸上却印出了墨迹。
于是她便顶着这块墨迹又挨了半个小时的批评,最后声泪俱下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偷懒之后,李博远才堪堪放过她。
然后李博远就拿着她的纸看。
闻砚桐忐忑得厉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怕李博远一个不满意再逮着她批上半小时。池京禧仍坐的稳稳当当,似乎根本没听见她挨批一样,但是闻砚桐却看见他神情里的嘲笑。
闻砚桐:我恨!
出乎意料的是,李博远不仅没有责怪,反而语气缓和了许多,“看得出你练字的时候用了心,不过下笔还是不稳,字都不成型,还需要多练。”
闻砚桐受宠若惊,忙道,“夫子所言极是,学生受教,往后定当认认真真练字。”
“不过京禧的字比楷书难度大多了。”李博远看她一眼,“你应该先学楷书。”
闻砚桐看了看池京禧,小声道,“学生觉得小侯爷的字比楷书好看,所以才想学。”
“你现在仍是不能控制好下笔力道,想学他的字着实难了些。”李博远说道。
闻砚桐听李博远的意思,像是说她不该想着一口吃成胖子,于是便顺着他的意道,“学生知道了,定会好好练习楷书。”
池京禧笔尖顿住,今日第三次在纸上留下墨迹。他干脆放了笔,对李博远道,“师长,估摸着天色也不早了,我今日就先抄到这里,剩下的明日再来抄。”
李博远当即放了闻砚桐的纸,走到他身边看了看,笑得五官都舒展开了,“没事,抄了也不少了,剩下的我自己抄就行。”
池京禧礼貌一笑,而后起身,走到门旁的架子上取下了大氅披在身上,说道,“师长莫要抄得太晚,你一把年纪了,当心累着眼睛。”
李博远笑,“你小子,总揪着这个不放,我还没老到双眼昏花的地步。”
池京禧笑而不语。
闻砚桐瞧着两人相处方式挺自然,想起来池京禧也是被李博远教着长大的,两人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池京禧都要走了,她当然也不会继续留,便默默的把自己抄的东西收拾好,折起来揣进怀里,撑着桌子慢慢站起。
三人一前一后的到了门口处,一撩帘子出来,闻砚桐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
冬日里的天黑得确实早,风也更冷了,刚从温暖的地方出来,她忍不住打颤。
正穿鞋时,就听李博远就道,“京禧啊,闻砚桐腿脚不方便,走夜路不安全,你顺路把他送回去再出书院吧。”
闻砚桐惊了,当即脱口而出,“这就不用了吧!”
谁知道这话刚一出口,就被其他两人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