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街头的商铺开始,一家一家的走,走到一半的时候闻衾就来接闻砚桐回家了。
当着闻衾的面,两人也不好怎么道别,只得忍着不舍对视几秒,而后分开。
闻砚桐想着,反正时间还长,日后应该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谁知道没隔几日,池京禧就悄悄递了小纸条给她,说是牧杨出事了,他先行一步去朝歌。
闻砚桐接到小纸条之后心慌的不得了,也不知道牧杨是出什么事了,担心的一整日都心神不宁。
实际上,牧杨是从树上摔下来,把左胳膊给摔折了。
话说自打池京禧离开朝歌之后,牧杨整日都是放空的状态。程昕作为皇子,还是太子的嫡亲弟弟,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来找牧杨瞎玩。
而牧府里的那些兄弟姐妹对牧杨也有些排斥,主要是嫡庶分得太厉害,牧杨压根跟他们玩不到一起。
若说要去找傅子献吧,也去过两次。傅家倒是挺欢迎牧杨的,有次他明明说要找傅子献,结果没等到小六,倒是等来了傅明义,让他好生失落。
但是后来不知道哪个龟孙子偷偷跟牧渊告状,说他总去傅家侧门,气得牧渊把牧杨好一顿骂,不准他再出门。
牧杨气得吐血,在家里躺着吃,站着睡,连射箭的兴致都没了。
这日一大早,牧杨房间窗外的那棵大树上来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鸟。这鸟看起来挺小的,但是嗓门贼亮,啼叫起来时能吵得牧杨心烦气躁。
他让下人驱赶了好些次,可这鸟机灵敏捷,竟没人能奈何得了。
就在牧杨烦得抓耳挠腮时,这鸟竟然还找了个媳妇儿来,没两日就生了一窝,在枝头上竞相啼叫。
牧杨气得站在树下骂,“你这媳妇儿才带回来几天就生了一窝,肯定不是你亲生的!你还乐意帮别人养孩子,不如直接让我拔了毛扔锅里得了!”
然而这也没什么用,牧杨即便是再怎么骂,那些鸟该叫还是叫。
牧杨被吵得日夜难眠,脑仁嗡嗡响,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怒吼一声爬上了树,下面仆从大呼小叫的让他下来,他都充耳不闻。
那树是当初牧渊在朝歌定居的时候,傅盛送来的礼物,据说树龄超过百年,是从寺庙里长起来的,放在牧渊的宅中能镇压他战场上带回来的血腥戾气。
树长得又粗又高,四季常青,牧杨爬得很是顺利,不一会儿就爬到了鸟窝处,里面还有几只小鸟在叫。
牧杨想起这几日被折磨得如此惨烈,磨了磨牙,一拳头就把鸟窝给打翻了,把上面残留的鸟巢扯了个稀巴烂,骂道,“让你他娘的吵老子睡觉!”
正巧撞上那只鸟回来,见自己的鸟窝翻了,幼鸟也摔死了,高昂的叫了两声,直直的冲牧杨飞来。
牧杨在树上,行动十分不便,根本来不及闪躲,被那只鸟在脖子上啄了一口,当时就冒出了血色。他惨叫一声,挥手去打。
鸟的动作太过敏捷,牧杨根本不是对手,不一会儿就被啄了好几口,慌乱之下,他没能站稳,从树上翻了下去。
下面的仆从吓得魂飞魄散,立马都伸手去接,只是没人能够接住,好在他爬得并不高,没摔出多重的伤,就是左手折了。
牧渊听闻消息,兵也不练了,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到牧杨房中一看,就见他左臂包的结结实实,楞直楞直的躺在床榻上。
“儿啊!你这么爬树上去了!”牧渊立即凑到床头,心疼道,“跟我当年一样,也是掏鸟蛋摔折了左臂。”
牧杨虚弱的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掏鸟蛋,我是想要它们的命。”
牧渊道,“都一样都一样,你好端端的,作何要自己上去?”
牧杨有气无力的叹一声,借此哭嚎起来,“我不要一个人在家,我想禧哥,我还想见傅子献!”
牧渊这会儿自然是说什么都答应了,当下道,“好好好,我立即递邀帖去傅家,把人给你请过来。”
牧杨还道,“那禧哥呢?”
“他在长安啊!”牧渊为难道。
“……呜。”牧杨又要哭。
“别哭别哭,我立即修书送去长安,将单礼也请来。”牧渊道,“你好好休息,若是左臂疼,就让下人给你上些镇痛的药。”
牧杨这才乖巧的点点头,在房中等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睡了好长时间,他感觉有人来了他的床头,还有声音传来,“牧少爷睡多久了?”
下人回道,“有一个时辰还多了,小的这就将他唤醒。”
那声音道,“不必,让他再睡会儿吧。”
牧杨脑子渐渐清醒,辨识出这是谁的声音,当下睁开了双眼,“我不睡了!我已经醒了。”
然后就看见好些日子未曾见面的傅子献站在床边,面带微笑的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牧杨:我这胳膊折的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