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献见到闻砚桐的时候一下子就傻了。
他站在门边,将闻砚桐上上下下的打量,盯着她的脸使劲看。
而闻砚桐和牧杨在那边也很安静,都在观察傅子献的反应。
直到后来,闻砚桐忍不住笑了,主动打招呼道,“傅子献,好久不见。”
傅子献这才有了反应,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快步走到她面前,难以置信的反复看,“你……你不是应该在朝歌吗?”
闻砚桐拨了拨湿发,说道,“是啊,但是我这不是来祎北了吗,特地来找你们的。”
傅子献忍了又忍,最后低声呵斥,“太胡闹了!”
牧杨跟着附和,“就是。”
傅子献道,“祎北正是动乱,你不该来这里,我马上安排人送你离开。”
闻砚桐眼睛一瞪,“不行!”
傅子献看向她,“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闻砚桐道,“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才来这里。”
牧杨急急道,“你一个姑娘,怎么专往危险的地方来?”
闻砚桐道,“正是因为你们在这里,我才来的。”
牧杨摇头叹息,“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你快些回去吧,等我们平乱之后回了朝歌再陪你玩。”
闻砚桐正色道,“我来此地真的是有正事的,从现在开始,我也是你们平乱大军中的一员,跟你们一起参与平乱。”
说着,她便拿出了程昕给的那块玉牌。
傅子献接过来一看,顿时没再说话。
程昕的玉牌在军中本是没什么作用的,但是这毕竟是五殿下的玉牌,也就说明闻砚桐并不是只身偷偷跑来的,程昕在背后支持她。
既如此,就表明闻砚桐真的不是来玩的。因为程昕不可能陪她胡闹。
牧杨纳闷道,“你又不能上场打仗,仟远哥让你来干什么?”
闻砚桐把玉牌收回,说道,“少啰嗦,现在小侯爷下落不明,没有多少时间能浪费了,快点着急其他将领,我们开个短会。”
傅子献愣了一下道,“我们今早才开过……”
闻砚桐将长发一拢,秀气的脸上尽是严肃,“再开一场,就现在。”
闻砚桐认真起来,也是有几分领导风范的,傅子献虽摸不准她的意思,但思及她手里的玉牌,还是造做了。
他目前是军队中的副将,仅次于池京禧的地位,所以有召集开会的权利。
只是有些小将领出去巡逻,消息一层层传达下去等人全部到齐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祎北的风没有朝歌的柔和,带着令人口干舌燥的热意,不一会儿就将她的长发吹干。
闻砚桐找了跟绸带随意扎了个马尾,换上了祎北人花花绿绿的衣裙。
等人全部到齐之后,闻砚桐才找去了议会的房间。
她推门进去,所有人都目光瞬间聚来。
房中有一张长桌子,里面的人按照身份依次坐在两遍,正中央的位置摆了张空椅子,傅子献坐在仅次那张椅子的侧方。
众人没见过闻砚桐,更没想到这里会突然出现过姑娘,一时间纷纷议论起来。
有个身形有些臃肿的男子道,“哪来的姑娘竟闯到这里,快将她赶出去!”
闻砚桐摆了摆手,“先别着急摆威风。”
众人就看着她绕过长桌子,走到了傅子献边上。
牧杨突然起身,拿过搭在椅背上的披风披在了闻砚桐身上,一边粗鲁的系绳一边道,“祎北的夜风凉,你刚来要穿厚点,不然让你躺床上三天下不来。”
闻砚桐一听就知道牧杨当初来肯定在床上躺了三天。
她微微点头,然后坐在了那把空椅子上。
房内的议论声骤然增大,先前那个被闻砚桐驳了面子的人立即坐不住了,拍案喊道,“谁给你的胆子坐那个位置!还不滚起来!”
一张长桌子,左右坐满了人,只有这一边只摆了张椅子。
闻砚桐一眼就看出,这椅子可能是池京禧先前的位置,她坐这里一是因为没有多余的位置,二是坐这里确实好说话一些。
傅子献便冷了脸,在旁道,“为何庞副将今日的话有些多呢?”
那姓庞的胖子憋红了一张脸,硬生生道,“这是我们议事的正要场合,岂能让一个陌生女子闯进来,还坐着少帅的位置……”
傅子献双手抱臂,突然沉了声音,“庞志!”
他立即站起身,行了个军礼,“下属在!”
“少帅立下的议事规矩是什么?”傅子献冷冷道。
“议事前不多话,议事时不沉默,议事完严执行!”庞志昂着红脸道。
傅子献眼睛不眨,“你清楚就好,议事结束后自己去领罚。”
庞志嗓中卡着一口气,只得道,“是!”
闻砚桐冷艳看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松懈。
其实她很想给傅子献点个赞。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原先那个有些腼腆的傅子献今日竟有如此威严。
按理说傅子献这等空降军队中的官二代,应当被排挤和教训才是,却不想他将这些问题处理得妥帖,下属也不敢对他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