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茅草棚的后面是一块高有百米的山崖,一个直径数米的洞窟正好位于山崖的腰部,一个比普通马车的车厢还要大了好几圈的蛇头正懒洋洋的耷拉在洞窟外,他的蛇口张开,一丝丝蛇涎从嘴里淌下,山崖下生了密密麻麻一大片蛇涎草,赤红sè的草茎上挂着无数拳头大小的绿sè果子。
林齐狠狠的向那蛇衔草看了一眼,这些蛇衔草眼看就要成熟了,这是蕴藏剧毒的可怕果实,但是林齐手上正好有好几张太古传下的药方子,动用这些剧毒的蛇衔果,他能配制出药力强劲的,让普通人一夜之间就拥有近乎圣士实力的药剂来。
舔了舔嘴唇,林齐缓步走到了茅草棚外,然后向那盘坐在地上,衣衫简陋,面sè平和,生得貌不惊人的青年男子躬身行了一礼。从林刖崖那里他知道了要见他的人是谁,林虎一族真正的至高无上的始祖,现存的唯一一个从大破灭时代存活至今的始祖,虎族宗脉血裔真正的祖先。
“您……这个,该怎么称呼?”林齐有点苦恼的抓了抓脑门,辈分相差太多,林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老祖宗的老祖宗了。大破灭时代啊,那是神话传说中的时代,骤然看到从那个年月活下来的人,饶是林齐见多识广、胆大包天,他也有点拘谨了。
青年笑了,他将手中已经睡着的虎崽子轻手轻脚的放在了身边一个草窝里,然后向林齐招了招手:“坐吧,我这里也没什么待客的东西,随便坐。”
” ” 林齐看了看四周,无奈的一屁股坐在了茅草棚子外的地上。这个茅草棚子也就堪堪为这个青年遮挡一些风雨,林齐想要坐进去都没有足够的空间。反正茅草棚附近都是干干净净的细小鹅卵石铺成的沙滩,席地而坐倒也没什么。
“林齐!”青年笑吟吟的看着林齐,缓缓的点了点头:“倒是要多谢你帮我们下定了决心!不是自家人,终归不是自家人,我也总算是找到了借口将他们清理掉。这样也好!”
林齐咳嗽了一声。他面sè古怪的看着青年:“找到了借口?”
青年沉吟片刻,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自言自语起来。
“你们都没有经历过那个年月,所以,很多事情,你们或许无法理解。你可以说我优柔寡断,或许说我妇人之仁。说我不将本家族人的xìng命当做一回事。其实,那五个分宗的族人,真要将他们铲除,一句话他们也就灰飞烟灭,可是我实在是下不了那个狠心!”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连我都忘了多少年了吧。嗯。那是一个混乱得让人都不敢回想的年月。”
“飓风,海啸,陨石,火山的突然喷发,到处都飘荡着毒气,怨灵满地乱跑,无数稀奇古怪的生灵疯狂的杀戮……无边的海洋中,一块块大陆突然沉没。又有新的大陆突然冒起。”
“总之。那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年月。你晚上 . . ””躺下休息的时候,不管你有多强的力量。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再次睁开眼睛。我就亲眼看到我的好几个兄长,好几个姐妹,在夜里休息的时候,突然被裂开的大地吞没,喷吐的地心毒炎将他们瞬间烧成了灰烬。”
“那时候想要活下来,真的很难!”
青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用力的拍了拍额头。
“确切的说,或许你也猜到了,那五个分宗的族人,他们实际上并不是我们林氏族人。你看,我们家传的血脉功法,和他们并不契合。他们修炼了玄虎劲,却始终要比同等境界的本家族人要弱上一大截!他们的xìng格和秉xìng,也和本家的门人弟子不怎么合拍。”
“他们,应该说,他们是我的长辈,我的那些长辈的扈从?或者说部下留下的血脉。”
“在那个谁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活下来的年月,他们追随着我们林氏一族,辛辛苦苦的挣扎着将血脉延续了下来。好几次,是因为他们的长辈救了我的命,我才有这个命活到了现在。”
“所以,因为他们的长辈救了你!”林齐无奈的看着这位本家的始祖:“所以,你对他们下不了狠心?”
青年无奈的摊开了双手:“我还喜欢上了他们的一位女xìng长辈,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为了救我,她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对她的后裔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