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此,甄宝璐也觉得这宣武帝太过分,分明知道薛让和薛宜芳是兄妹。这会儿薛宜芳嫁给了穆王萧礼,那穆王可是他的妹夫。竟要他对付自己的妹夫。不过甄宝璐也有些明白薛让此举,说的要听点,就是要薛让表忠心,说的难听点,就算薛让成功拿下穆王萧礼,这宣武帝也未必信任他。
甄宝璐拿薛宜芳当成亲姐妹,心下更是着急道:“那……你答应了?”这话一落,甄宝璐觉得自己真是傻了,薛让都说了,明日要出征蕲州,可不是答应了吗?
薛让见妻子着急,抚着她的脸道:“阿璐,你信我吗?”
甄宝璐忽然明白了什么,怔怔望着薛让的眼睛,她嫁给他这么久了,自然是信他的。她忍不住抬手握住他扶在自己脸颊上的大手,双眸凝视道:“我自然信你。”
宣武帝只给了夫妻俩一盏茶的时间,数日不见,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可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就得分开了。甄宝璐纵然心里难受,也不想要薛让担心,更是相信薛让,肯定会想法子解决此事,很快便能一家人团聚了。
甄宝璐面颊含笑,握着怀里女儿的小手,冲着薛让扬了扬,同在桐州的时候,薛让每日出门的场景一样,仿佛就离开几个时辰,等用午膳了,薛让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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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甄宝璐虽然仍旧留在皇宫,可宣武帝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除却不许他们母子出宫,其他的根本没有什么拘束。只是还是不许她接触外人。
这一日,那玉妃忽然来了长春宫,甄宝璋固然看不起玉妃,却也知道她最近风头正盛,实在不敢得罪她。这后宫的嫔妃,也有不少巴结玉妃的,甄宝璋心高气傲,不屑同那些嫔妃为伍,可今儿玉妃送上门来了,她自然好生利用这个机会,同玉妃拉近关系,更是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位玉妃,看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宣武帝。
玉妃虽是宠妃,可出身摆在那儿,性子还是有些怯懦的,说话也是慢吞吞的。甄宝璋越看越觉得她远不及自己。
闲聊一番后,玉妃才道:“听说薛夫人和薛小公子也在姐姐这儿,皇上好几回同妹妹提过薛小公子,据说很是聪慧可爱……”
这玉妃出身低微,是没见过甄宝璐的,甄宝璋自然也不顾忌,顺手送个人情,将甄宝璐母子二人请来了。
甄宝璐对这位玉妃也很是好奇,这会儿见她穿着淡雅,脸上也不过是略施薄粉,容貌的确不及甄宝璋,可甄宝璐觉着,这干净的模样比甄宝璋招人喜欢多了,也难怪宣武帝会上心。
玉妃瞧着这小男娃,也一副很是喜欢的模样,还从身后宮婢的手里拿过来一个荷包,递给了面前的小娃儿:“皇上上次同本宫提了,说薛小公子喜欢老虎,本宫闲着无聊,便绣了一个,可喜欢?”
棠棠固然不喜,表现也一如寻常般娇憨可爱,欣然收下。
甄宝璋瞧着玉妃此举,更是觉得她奴性不改,心下嗤笑道:真当自己是御服司的宮婢了。
甄宝璐对这位玉妃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玉妃待她笑容盈盈,很是客气,在看女儿手里的荷包,绣着威风凛凛的荷包,也的确是精致无双。
甄宝璐日日担心薛让的安危,说他已经到了蕲州那边了。
霍青芍见她人前一副淡定样,私下却忧心忡忡的,便安慰道:“你放心好了,薛将军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甄宝璐自然是想薛让平安无事,可又想薛宜芳也平平安安的。在她看来,不管薛让有多大的能耐,如今也按着宣武帝的命令行事。
又过了七八日,宣武帝难得抽空来了一趟长春宫,却没去瞧那精心装扮的甄宝璋,而是来了偏殿,找棠棠说话。甄宝璐压根儿不想他和女儿接触,奈何他是帝王,她不能阻止。瞧着宣武帝待棠棠甚是温和的模样,还搜罗了一大堆好玩的东西,更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宣武帝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要他自己玩儿,这才走到甄宝璐的面前,浅笑道:“薛夫人可是担心薛将军?”
甄宝璐深吸了一口气,瞧着他这副可憎的模样,连同他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她望了一眼坐在罗汉床上玩的女儿,情绪很快平定下来,望向宣武帝道:“我家夫君身为臣子,替皇上是分内之事,臣妇只希望他能早日平定那乱臣贼子,替皇上解忧。”
宣武帝笑了笑,一副龙心大悦的模样,而后才负手而立,声音幽幽道:“这话说得真好听。”
他回过头,盯着面前之人的脸,细细打量一番,淡淡道,“薛夫人聪慧美貌,年轻轻便要守寡,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