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斐将尤然的喜悦尽收眼底,她微微勾起了嘴角,看着黛姨轻敲门上。
“尤然,你先下去吧。”
尤然听着点点头,然后就看见黛姨端着一瓶红色的液体,应该是酒,经过她的身。
尤然先行下了楼,她的步伐都是无比轻快的。
黛姨明显感受到小家伙的轻松,知道一定是主人与尤然说了么么,她大概能猜出来。她这才将冷藏血放置在了茶几之上,穆斐进食时候并不喜旁人看到,包括黛姨,所以黛姨也立刻出了门,虽然她还是有点担心穆斐的身体。
陡然,幽暗的房间里又变得冷清了。
穆斐叹息一声,端起那杯封存完好的冷藏血,一饮而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算不上美味,只是当作补给品,她的瞳孔变换了色泽,身体因吸食了血液而经脉隐现,适当地恢复了一点机能,只不过。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解开了自己黑色的外衫。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血液进入而经脉交错的身体,雪白的胸一脯仍有那处印记,是她抽离心头血留下的疤痕,还是没有恢复,看来还是不够。
***
夜晚的北区上空
还是一颗星星都没有。
康丽女士协同助理紧赶着将今晚的最佳礼服送至了穆府。
穆斐大人穿着的还是那套紧身的至脚踝的紫黑色长裙,很美,谁说没有星星,穆斐大人就是今晚的无数星辰。
尤然看着大人在道雷先生的搀扶下进了车内,看得入迷。
直到道雷折回来叫了她一身,她才小跑到道雷先生旁。
“尤然,你同我坐另外一辆车。”英俊的男人开口道。
尤然点点头,“好、好的,先生。”
她在道雷的指示下进了后面的那辆黑色车内,一进去就屁股黏在那了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被撵下车。
“不用那么拘谨,这里没有大人。”道雷透过后视镜看着小家伙局促不安,宽慰着。
尤然抬起头,有点狼狈地点点头,但她还是很紧张。
因为今天可是要同大人和道雷先生参加一个非常高贵的晚宴,虽然她来的时候已经被黛姨万分嘱咐着: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更不要说。
她只要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就是最好的了。
千万不能给大人惹不必要的麻烦。
“大人带着你是对你的恩赐,你可千万别让大人为难,参加的都是名门望族,发生让你应付不来的事情一定要找道雷,知道吗?”
黛姨在尤然上车之前还要再次强调一次,毕竟这可是非常正式的场合,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带这个小家伙去,虽然这次的晚宴出席的血族小孩也不少,但尤然毕竟不是真正的血族啊,即使是隐藏了人类气息。
大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黛姨也是尤为担心的。
“知、知道了,黛姨,我、我会、注意!”尤然当然知晓这次晚宴的重要性,她肯定会很小心的,尽量让自己隐藏在角落里。
尤然坐在车里想着,看着道雷先生的后脑勺,最终鼓起勇气说了声“谢谢”。
谢谢道雷先生对大人提议让她可以一起跟着来。
道雷笑了下,只不过他也没有说破,他可是根本没提议过,大人这别扭性格他已经习惯了。
就这样,两辆急速飞驰的黑色车辆行驶在暗夜之中,直到到达那处戒备森严又灯火通明的坎伯的第二领域。
鄂糜山的晚宴
即使是严寒的风雪都无法遮掩,在鼻尖充斥的是来自地位都无比高贵的纯血贵族的压制气味,穆斐略是头疼地扶着道雷的手出了车门。
而宴会的华丽厅堂内
优雅的小提琴声音配合着钢琴谱写了一曲凯尔塞密河的婉转美妙古典音乐,大家有说有笑,只不过气氛有点说不上的——
微妙。
准确来讲,在得知坎伯家族还邀请了那位大人之后,大家或多或少比较兴奋。
毕竟那位贵族脾气古怪,阴冷难相处,很多上层宴会她都不愿参与。
一夜之间,屠尽了一个族群的性命也是她。
甚至还有与坎伯家族的未来继承人有点绯闻,这次前来,大家都想看看那位被边缘化的高阁之主。
很多纯种血族,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见过那位大人。
她一身黑紫色的长裙刚进入厅堂,似乎就引起了周围的骚乱。
无数双眼睛朝着她这边望来,有好奇、有探视、有惊艳以及其他的不怀好意。
只不过那些目光在下一瞬间就全部收敛了,因为是被眼前这位身着酒红色服饰的美丽女子挡住了视线。
“穆斐贵公,您终于来了。”声音温婉,让人听着很愉悦。
穆斐抬起头,笑了下,“风雪交加,都挡不住您的热情,坎伯慈贵公。”
“我对您的热情永远都不会减少。”名叫坎伯慈的女爵仍是一副带着笑意的面孔,她灰金色的眼睛像是用刀刻斧凿般的笔尖勾勒着眼前人的轮廓,从眼睛、鼻尖、嘴一唇。
无比幽深,又无比赤一裸。
直到注意到穆斐身后的两个人,一个是之前就见过面的穆斐家仆道雷,还有一个……
一个矮小瘦弱的女孩。
“今天也是我妹妹的生日,没想到贵公的府邸也会有小孩子,”坎伯慈凌厉的眼神扫过始终低着头站在穆斐身后的尤然,慢慢开口。
穆斐走上前去,挡住了坎伯慈的视线,压低了声线说道,“我府邸有谁还需要你过问。”
坎伯慈微笑了下,她转身从侍者手里拿过一杯低浓度的伏特加递给了穆斐,眼神已然变得柔和了许多,“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