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坎伯慈伸出手刚要附着在穆斐的心口之上。
她就被一个充满愤怒的身体狠狠地冲撞到了一侧,毫无察觉,如沼泽般溢涌的敌意。
在这四方天地般的寂静书房内,那个女孩无比大胆地挡在了穆斐面前,双手张开呈保护的姿态,眼神里透露出万死不辞的坚定和冷意。
“大人让你别说了,让你别说了!不许说了,不许说……”
这道声音带着显露的颤音却如此坚定决绝,仿佛用了全身的气力,嘶吼着向着坎伯慈命令道。
那双黑色的眼睛在阴影下闪闪发光。
坎伯慈有那么一瞬间,竟感觉被那双眼睛盯着会堕入深渊,全身冰冷。
坎伯慈哼笑一声,显然,她被这样一个横冲直撞毫不惧怕的小畜生搅和了所有事,被一个瘦小孱弱的女孩冲撞了自己,心里还真是不爽到极点。
“你这个小家仆还真是不懂规矩啊。”坎伯慈阴冷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孩。
她恨不得杀了对方。
“我的人,你没资格说半句。”
尤然的身后,是传来府邸女主人最真实的声音。
当看到突然眼前出现了那抹身影,坚定无畏,双手伸张,无比勇敢地像个发怒的小野兽般护着自己。
明明连说话都会费力结巴着无数遍的小家伙,此刻却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吐露出最坚定的保护词,虽然声音还是孩童般稚嫩,带着浓重的颤音。
但是却让穆斐一瞬间释然了。
心底那一团团黑雾被这道稚嫩又无比坚定的声音击地粉碎。
她,真是差劲,居然让一个小孩子出面保护着自己。
懦弱的自己。
穆斐走向前,将尤然移步到自己身后,她原先惨白的面容已然褪去,此刻的她与之前令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充满信念,毫无破绽。
坎伯慈明显感觉到穆斐的变化,明明刚刚就要攻破了对方那脆弱的防线了,真是太令她不快了。
“看来我们今天没有聊得来。”
“不送。”
坎伯慈看着穆斐此刻的态度决绝,她知晓再待下去也是白费力气,她微笑低头仔仔细细打量着那个紧挨着穆斐身边那个碍眼的女孩。
对方那双黑眼睛也是毫无畏惧地看向她。
她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这种眼神,这种眼神会令她生理性厌恶。
坎伯慈撇开了与女孩对视的目光,但还是发自内心地对穆斐给予忠告。
“纯种不吸食新鲜人血是不行的,你今天跟我较量的时候,你自己应该清楚你与我之间的差距,我希望下一次”坎伯慈好笑地看了一眼瞬间抬起头死盯着她的女孩,接着说道,“没有碍事的东西出现。”
“没有下一次了。”穆斐冷声告知对方。
坎伯慈笑了下,转身走出了房间,脸色也同戴下去的帽檐一般沉了下去。
尤然冷冷地盯着坎伯慈离开的方向,她第一次对一个人充满了所有负面情绪。
她脑海里无数尖锐的声音告诉她。
(让那个人坠入深渊)
她的眼眸开始渐渐被黑血丝蔓延,突然她的头顶被穆斐轻拍了拍,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瞳孔恢复了原有的正常色。
她抬起头看向明显感到虚弱的穆斐大人,炙热滚烫的液,体从眼眶流了下来。
她流泪了,不受控制地流泪了。
她一直没有离去,而是强迫自己抵靠在门口的一隅,她可以听到房内她们的讲话。
那些全部错误的言论!
“你怎么哭了。”穆斐有点好笑尤然突然的泪流满面。
“她胡说,大人,她、她胡说!她、说的,全部,都是……错误的!”
尤然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甚至比之前都大,“大家,都喜欢大人的,尤然,尤然……比任何人都喜爱着大人您!!她胡说,她胡说的……”
尤然在一次一次结结巴巴的重复话语之后,一颗接着一颗的泪珠从她脸颊滚落下来,她急切又笨拙地表达着,最后紧紧地双手抱住冰冷的大人。
虽然她现在还不够强大,但她会万劫不复保护大人,所以在那之前,请穆斐大人一定要相信——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大人好。
尤然不知道的是,被她紧紧拥抱着的穆斐,第一次在她面前落了泪。
穆斐默默抹去了眼泪,她这是怎么了,居然被一个小鬼惹哭了,她蹲下身,摸了摸尤然的头发,半开玩笑道,“今天的大人被你保护了。”
“大人,以后,尤然,保护您。”
付出生命也会保护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