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北宫穹转过身子,两人静静对视,顾薰的眼眶慢慢湿润,嘴唇嗫动着,却是说不话来。
北宫穹艰难开口道:“顾小姐,我..。”想到自己和顾薰往日情形,又经顾夫人方才一番说道,他嗓子似乎是被堵住了,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接不上来。
顾薰缓缓走到他身边,将头轻轻埋在他胸口,北宫穹闭上双眼,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喃喃道:“颦儿,你..。”他这番称呼终于改口,不再显得生分。
顾薰在他耳边低语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地,我只想与你永远在一起,答应我,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北宫穹心酸无比,他忍住泪水,轻抚着她及腰乌发,点头道:“对不住,昨夜是我不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着回来,不令你伤心。”
两人正在后院相拥之时,远远传来马车的嘶鸣声,柴紫山和雷锋等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北宫兄弟,还在睡觉么?车已经来了,我们趁早走罢!”
两人身子一僵,北宫穹缓缓放开顾薰,伸手抚摸着她白皙的面颊,替她拭去泪珠,“谢谢你,”他轻声道,缓缓转过身子,“再见。”
衣摆浮动,北宫穹深深吸气,大步离去,不再回头,顾薰怔怔的站在原地,大滴大滴的泪珠划过脸庞,沾湿衣襟。
顾府门口,顾应同和柴紫山几人正在谈笑风生,见北宫穹走来,顾应同道:“贤侄,今日你便要去了,我先祝你马到成功,得尝夙愿!”
北宫穹抱拳道:“谢世伯佳言,这些日子多有叨扰了,若有不妥之处,还请世伯多加谅解。”
顾应同一摆手,不以为意道:“说哪里话,你我两家亲如同枝,不必言此。”
柴紫山等人皆是向着顾应同一拱手:“既然北宫兄弟已经来了,那我们便趁早上路罢,顾老先生,就此别过!”
顾应同笑道:“去吧,莫忘了答应我的,照应着我这世侄一些,路上就有劳你们了。”
三人不再多做叙情,最后向着顾应同点了点头,然后翻身上了马车,这车厢甚是气派宽大,三人陆续进入,竟是丝毫不觉拥挤。
北宫穹最后向着顾应同行了一礼,深鞠到地,而后决然跳上马车,拉车的两匹马浑身黝黑,腰细膀粗,鼻子里不住喷着气,显然是两匹良驹。赶车的车夫道:“几位路上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与小人听,”他甩了一甩手中马鞭,“顾先生,咱这便走啦!”
马车缓缓启步,车轴轱辘,灰尘扬起,望着马车的影子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顾应同背负双手,忽然叹了一口气。
清丽的唱词声响了起来,悠扬婉转,如绕九天,只是音色虽然剔透,却蕴着挥之不去的哀伤和忧愁。
“君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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