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云奇正在招呼着下人打点酒席,管家走过来道:“大人,三位贵客已经到了。”
云奇微微一笑,门外三人走了进来,一番寒暄以后,云奇道:“席位已差不离备妥了,饭菜简单粗糙的很,还请诸位莫要嫌弃。”
四人围桌而坐,圆桌上摆着系列菜肴,什么卤牛筋,红烧肉,清蒸鱼之类,全是些寻常家常菜,不过余家和北宫家世家大族,往日里什么珍馐佳肴没有,倒是这些寻常人家里的美味见得不多,闻着香喷喷的菜香,几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云奇看出几人心中所想,抬手道:“几位不必客气,我今日冲撞了余姑娘,先自罚一杯。”
他举起酒杯,仰头饮尽。余梦易慌忙端起酒杯,她素来不喜饮酒,只是现下若是不回敬一杯,恐怕太过失礼。
余乐拦住她,向着云奇微微笑道:“云兄,舍妹不胜酒力,这杯酒,我来代了。”说完,他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声道:“好酒!”
云奇褒奖道:“余兄好豪气,不知北宫兄弟酒力如何?”他将目光转向北宫穹,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北宫穹毫不回避的对视着他,只觉云奇眼里似乎有些别样的光芒,他心中略略有些疑惑,片刻后又笑自己想的太多,高高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云奇抚掌大笑,神情甚是嘉许,“我起初以为两位都是家教严谨的翩翩公子,不想也有这般豪爽的一面!很好,很好!”
余乐道:“云兄说笑了,男儿许多事情,只得在酒桌上解决,比起只字笔墨间的对决,觥筹和酒水里的纵横睥睨,往往更有血性和意味。”他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我余家做得这么大的生意,这酒桌间的学问历练,自然是少不了。”
云奇点头赞许,他既然是福源祥的一方管事,也深知这个道理,三人再次举杯,相顾一笑,只有余梦易,似乎仍对白日之事有些耿耿于怀,脸上虽挂着笑容,却有些勉强做样。
几人聊着东西南北,酒意也渐渐酣了起来,云奇醉眼朦胧,大着舌头道:“不瞒几位,近些日子,京城里可着实紧闭的很,不过其中缘由太大,我可不敢乱说。”
云奇这般说话,却勾起了北宫穹和余乐的兴趣,哪容得他不讲清楚?几人软磨硬泡之下,云奇终是抵受不住,开口道:“我在京城清点绸缎的时候,听那些人闲来说嘴,似是魏千岁不知为何很是忌惮北宫家那个遗孤,已派出许多高手去追捕这心头大患,唉,这人也是生来命歹,家破人亡不说,这魏千岁便是天涯海角都要取他姓命,活着真是累呀!”
北宫穹心头剧震,虽然喝的有些上头,仍旧是鼻尖泛酸,缓缓收紧了拳头,眼中血丝横生,一字一句道:“这些狗官尸位素餐,整日里卖弄心机诡计,祸害忠良百姓,”他说到这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我北宫穹以命立誓,若不诛杀奸贼,还整朝纲和北宫家清白,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