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男子负手而立,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形貌潇洒,头角峥嵘,气质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陈清有些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怀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照映出的依旧是这浑身散出种淡然、自信的男子。
这还是我吗?回忆起大学时,一直被流氓欺负也不敢吭声的软蛋,陈清颇感好笑的自嘲一叹,随后老老实实的将头盘起,徐步走出了院门。
“嘿嘿,孟德你输了吧,我就说,大哥好好打扮一番可帅呢!”
陈清刚一走出来,这股清新别样的气质别让曹操看的有些懵,陈登见状立即好笑的推了推曹操的腰,坏笑的伸出了手,道:“孟德兄,十两银子。”
曹操无奈的摇了摇头,赌品好是他的另一大优点,从怀中取出了十两银子乖乖交给了陈登。随后又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别样的陈清,郁闷的说道:“道明贤弟,你一表人才,为何平日有些……”
“邋遢、懒惰是吧?”
陈清接着曹操的话说了下去,耸了耸肩,轻松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算外表再好,腹中空空又能如何?”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曹操默默的反复默念起这两句后,恍然大悟的朝陈清摇头笑道:“道明之言,实为精辟!”
陈清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连忙催促着二人朝满香楼走去。
单骑闯营的事儿,自从陈清回来之后便沸沸扬扬的在徐州城内流传了开来,大街上但凡是见过陈清的,此刻看着他一袭白衣,面容英朗的走过,对会恭敬的唤上一声,行上一礼。从陈府到满香楼,距离很近,但即便如此,一路上经过的商铺老板,都会客气的送上些礼物给陈清,不过这些负担嘛,陈登全让他们直接送陈府去了。
百姓就是如此朴实,只要你能给他们太平的日子过,他们便会对你感激不尽。陈清这次的外出可以说是为整个徐州城尽心尽力,以命相搏,淳朴的百姓自然待他如同恩人。
见一路上百姓对陈清很是推崇,曹操欣慰的一笑,忽而打趣道:“操平生志愿乃是大将军,若真到那时,操定向天子请命,封贤弟为徐州牧!”
陈清没有说话,微笑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叹了口气,暗道:再过数年,恐怕那时便不是孟德请奏天子,而是孟德直接下令了罢……
陈登见这两人都有大官做,心里不爽,鼓了鼓气,干脆说道:“哼,老大做徐州牧,那我就做郡守,反正我不要和老大分开。”
见他仍有些小孩子心性,陈清不禁莞尔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道:“小登子,将来你就会知道,有许多事情不是你想便能做到的……”
纵观历史,陈登早年的聪明才智是天下皆知的。与父亲陈圭上演一出完美的离间计,使吕布不信任陈宫,再引曹操杀之,最终仍能明哲保生。然而陈圭死后,仅剩他一子,为了世家大族的利益,他便只能牧守徐州十数载。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亦是保得徐州不让江东有机可乘,万无一失。
曹操不像陈登,久经政局,又同样身为世家长子的他,很快便体会到了陈清言中的深意,略有所思的看了眼正歪着头一知半解的陈登,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许久才缓缓说道:“乱天下者……或许便是吾辈世家中人……”
曹操的话虽然说的很轻,但却在陈清心头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后世的他可以通过种种总结得知这一切,但要让一个身处于世家的人说出这句话来,却是匪夷所思。
狐疑的注视了曹操很久,陈清颇有些神伤的想了想,眉头忽而一松,笑曰:“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非得你们两个彻底喝趴下不可!”
言毕,兴致高昂的与二人一并踏入了满香楼。
走进熟悉的包间里,除去曹豹以及他的一班心腹外,陶谦、糜竺等官员尽皆在场,甚至连糜竺的弟弟糜芳和糜贞亦是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