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惹起一阵哄堂大笑后灰溜溜的逃跑,弄得众人是哭笑不得,连带一向严谨不言,熟知张飞性格为人的关云长,亦是缕着美髯,闭目微笑。
笑罢,卢植见群情高涨,可谓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数日来功而不克的阴霾被一扫而空,颇感欣慰之余,朝陈清身后的唐周严谨说道:“唐先生,此役是胜是败皆在于你。若是先生心系苍生,还望莫要念昔日之久,手下留情呐!”
唐周明白卢植的意思,叛敌之事,既出其一,又何苦复反之?如今的唐周很清楚自己腹中有几两墨水,自然不会再如当初般不可一世。既无高才,反复无常之人,又有何能耐立足于乱世之中?更何况,张角之败,已成定局,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凝重的点点头,唐周抱拳跨出一步,沉声道:“唐周自会倾尽全力,不敢怠慢。”
虽然没有太多的言语,但众人还是能感受到,他言语中的坚定和承诺。
“如此甚好,那一切便托付于唐先生了。”平时嬉笑闹骂、爆些粗口无伤大雅,到了关键之时,卢植必然会收敛心性,挂起一副儒帅的模样,沉声令道:“别部司马唐周听令!”
“末将在!”唐周抱拳应诺,弯腰接令。
“令你即可出绕至广宗北门,于之夜起,依计行事!”
“诺!”
言罢,卢植皱眉沉吟片刻,道:“唔,初次佯装运粮,便于三日后午时便是,莫要忘了。至于第二次乃是何时……唔,待后者来时再行告知于你。”
唐周明白,自己是一员降将,又从未与卢植有任何交结,如果不是因陈清提议担保,而是自己出列请求,卢植或许会相信,但几乎没有应允的可能。要是卢植很轻易就将第二次预定地点、时间告知,那才叫真的见鬼了。
“呼,此战,必要取胜!还望届时大战之刻,诸君为保大汉社稷,倾尽全力!”
“诺!”众人沉声应道。
大计已定,卢植点点头,挥手笑道:“还有三日方至初演之期,诸位且先回营整备兵马罢。唔,若战时让我见你们谁营中士卒偷懒……哼哼,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众将齐声笑应,缓缓退出了营帐,却听卢植忽而喊道:“陈清小子,你先等等,老夫有话和你说。”
徐州众将一愣,看了眼满头黑线,两张眼皮不断打架的陈清,好笑的把他推回了营帐,毫不留情的拍拍屁股各回各家,各练各兵。
这计谋出了,脑细胞都费了,一切也都敲定了,这老头没事儿干又留下自己干嘛?难道……
一宿未睡,此前凭借强烈的精神意志才想出了诡计,只是这主意出完嘛,陈大官人的脑袋又乱出了一片浆糊,竟是怀疑起一代儒将要做那有伤风化之事,立马裹紧了衣服,战战兢兢斜眼看着他。
卢植阅人无数,这等儿女姿态早已见怪不怪,当下气恼的撩起短须,恨不得把陈清一脚踹成肉泥。也不想想,吾堂堂中郎将会看上你一白脸书生吗?要看也是那王允府中,数不胜数的绝代美姬……稍一走神,卢植尴尬的咳了几声,怒喝道:“竖子,安敢无礼!还不过来!”
竖子、我还横子呢!陈清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趴在左侧的案几之上,就摆出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个脾气古怪,有几分孩子气的老儒将,陈清就是无法严肃起来。细细回忆一番,陶谦对他纵然是恩宠有佳,亦是不如这个怪老头来的要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