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正恍惚回忆往事之际,却是忽而闻得那个令自己牵肠挂肚、茶饭不思的男人声音从不远处院落中的竹林传来,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角的水珠,一阵疾跑奔到院内,无助的望向四周,颤声呼喊:“夫君、夫君可是你回来了吗!贞儿好想、好想你!”
她已经数不清这是近一个月来第几次幻听到陈清的声音了,大夫说让她好好安神修养,丁夫人与典夫人亦是这般劝说,然而糜贞却总是摇摇头,强颜笑答:他总会回来的,他答应过要带贞儿去天涯、去海角,去放牧西凉、去东吴游玩,他不会食言的。
过了没多久,又是一阵晚风将几片枫叶缓缓从她眼前吹落,见四周无人回应,糜贞挽了挽耳畔的青丝,却又无法忍受住这般一次又一次的煎熬,终究是无力的垂下的肩膀掩面痛哭,瘦弱的身影在月光下垂泣、抽搐。
“娘子,我回来了……”
透过烛光陈彬缓缓从睡梦中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只见院子外有个男子紧紧搂着自己的娘亲,连衣服都顾不得弄整齐,立马翻身跳下来床,穿起一双小绣花鞋就‘巴登、巴登’奔了出去,挥舞起小拳头就朝那人身上抡去,嘴里大喊:“坏人,快放开我娘亲!莫要以为爹爹不在就有人能欺负娘亲了!哼,等我长大一定要做大将军,剁了你的头!”
陈清搂着怀中的糜贞,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忽然被自己儿子当成了采花贼一阵小拳头如下雨般朝身上砸来,心中叫苦不已。
“夫君、夫君,你是我夫君陈清对吗!”糜贞感受着背后这股熟悉、久违了的气息以及言语间那永生忘不了的温柔,惊愕的转过身子,见是梦中人熟悉的笑容上带着愧疚,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捂住自己的小嘴就向他怀中扑去,死死的搂住他的身躯,颤声道:“夫君,莫要再丢下贞儿了好不好?贞儿怕,怕再也见不到你,怕你会丢下贞儿再也不回来!”
女人终究是水做的,纵然往日表现的再是如何坚强,在这终得相见的情况下亦是忍不住放声痛苦,千言万语只是化作泪水不断沿着她眼角滑落,打湿了陈清胸前的衣服。
“嗯,清此生对天誓再也不会将你一个人丢在他处了。”感受着怀里糜贞因垂泣而不断颤抖的娇弱身躯,陈清的心里像是被千百把尖刀在割一般,痛心疾。若是能再选择一次,他绝不会这般逃出洛阳后忘却向家中报信。
小陈彬见娘亲与这男人毫不理会自己的举动,初时还撅起小嘴,粉扑扑的脸上满载愤怒以示不满,但或许是继承了陈清的聪慧反应机敏,听着二人的对话小陈彬忽然懵了,揉着小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忽而大惊失色,白嫩嫩的小肉手立马捂住眼,蹦蹦跳跳的朝房里跑去,嘴里不断的叫唤道:“爹爹和娘亲好不害臊,居然在彬儿面前亲热,羞死人了!”
这小子,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一套!陈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听着他的话差点儿晕了过去。糜贞莞尔一笑,挂满梨花的玉颜比之方才更是美颜不可方物,用纤长的手指戳了戳陈清的胸膛,娇嗔道:“还不是你一去就那么好几年,彬儿都被萧宇和他妹夫带坏了!你不知道,那个典韦呀,每次来都领着彬儿到处惹祸,上次还把唐周先生家的青玉花瓶给当作了尿壶……”
好小子!狗有种!你爹当年不敢干的事儿你倒都干了!听着糜贞幸福的诉说,陈清越搂紧了怀中的娇妻,轻轻低下头含住她的耳垂,微笑道:“娘子,今日就让彬儿一人睡这儿吧,我们去厢房,好好聊一宿……”
夫妻多年糜贞哪儿会不知道他那点小九九?嗔怪的锤了他几拳后,却又轻轻依靠在他胸膛之上,低声笑道:“一切全凭夫君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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