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响声之后,大家或纷纷望向声源,或惊诧地看着萧郁蝶。
私语声不断。
萧郁蝶循声望去,见是张易之用惶恐的眼神正看着自己。
再看看武则天,她亦是不解,可能因为自己刚才表现得让她太满意了吧。萧郁蝶从她的眼神里,竟然看出了袒护。
武则天这时微眯着的双眼睁开了,露出了精神的光。
“你说她是妖女,你有何证据?”
此话一出,张易之便立即出席,经过萧郁蝶身边的时候,萧郁蝶明显看见了他对自己彻底的寒意。这让萧郁蝶后悔没杀了他,因为他那样的眼神,真的让萧郁蝶很厌恶。
“回禀皇上,”张易之边说边撩起自己的衣袖说,“皇上请看,这衣裳本是完好的,可就在刚才,被这个妖女用叶子给划破了!皇上明鉴,今日她划臣衣裳,指不定到时候要了臣的性命呀!”
“住口。”武则天微微地喝了一声,张易之便嘘声了。
张昌宗则不解地看看张易之,又看看萧郁蝶。
萧郁蝶此时,却不慌不乱地走到了武则天跟前,跟张易之并排站着。
“你说我要杀你,你有何证据?”萧郁蝶信口问来。
武则天并未阻止,看来她是稍稍站在自己这边的。毕竟……张昌宗来了之后,她对张易之的心,便不再有了吧。
“这袖口上的划痕,就是最好的证据了!”张易之有些怒,但是却还是体现不出任何阳刚之气。
萧郁蝶这下子肠子都悔青啦,第一次在张府见到的张易之,文文弱弱,但是萧郁蝶除了觉得他娘娘腔之外,并不觉得他有多令人生厌。
可是如今,看到这样耿耿于怀,散发出令人厌恶的眼神的张易之,萧郁蝶真后悔自己刚才的犹豫。
不过,她还是对答如流地来了句:“试问,张大人有何证据,证明你这衣裳是我划破的?”
张易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过,没过多久,他来了句:“我有人证,司制监的司制可以证明,我这身礼服原本是完好无损的。”
“那又怎样?”萧郁蝶接过话头来说,“张大人这身衣裳,从司制监那儿拿回来,以及穿来参加寿宴,想必都好好的吧?你是不是想说,在我演出之后,你的袖子就被划破了?”
张易之哑然。
“你有何凭证?该不会,是你自己的衣裳破了,还要赖我吧?”
武则天采取了旁观的态度,而张易之,则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令人觉得尴尬至极。
终于,武则天好像有些听倦了,她挥了挥手对着张易之说:“张大人,既然你毫无凭证,就别再争执了。我看箫掌乐技艺超群,身怀特技,是个人才。你休得再要欺凌她,不要仗着自己的官职,去以大欺小!”
这一句,张易之听着好寒心。
从他有些怨念,却又不敢声张的表情看来,像是在告诉武则天——你宠我的时候,让我一手遮天,现在你不要我了,就让我在人前丢尽了脸面!
萧郁蝶看了,又一个不寒而栗。
这时,武则天已经不再理会张易之了,她挥了挥手,示意张易之坐回去。
随后,武则天眯着凤眼问萧郁蝶:“不过话说回来,箫掌乐你吹笛可以幻化出绿叶来,到底有个什么缘由?”
萧郁蝶心里突突一下,随后便对着武则天侧身行了个礼说:“回皇上,是这样的。在奴婢七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位音乐大师,也就是奴婢的师傅。他教奴婢弹琴音律,还赐予了这根笛子予奴婢。奴婢的师傅,是位奇人,他弹琴的时候,能使枯木逢春,他吹笛唱歌的时候,更是可以吸引着万物……”一番吹嘘编织谎言之后,萧郁蝶定定神,笑容自若地说,“所以,奴婢才会点这样的雕虫小技。”
武则天听了,好像是信了,毕竟这是古代嘛。什么神话没有,什么缪谈没有?
所以,过了一会儿,武则天便笑着说:“这么说,不仅你是个奇人,你的师傅却是奇中之奇了?你师傅现在何处,不妨让朕重用他一番。”
萧郁蝶听了,对答如流:“回皇上,奴婢的师傅早在先前几年就离奴婢而去,他云游四海,行踪漂浮不定。”
武则天深邃地看了萧郁蝶一眼,随后便说:“既是这样,也不便打扰他的心愿。”
萧郁蝶没有说话,只是在一边候着。
另外,武则天又偏过头来对着张昌宗宠溺地笑着:“张爱卿,今日是你生辰,这会儿,我们移驾去玄月楼看戏吧。”
张昌宗先看了一眼萧郁蝶,再看了一眼张易之。
随后他便违背自己的心意对着武则天媚笑着:“皇上做主便是。”
于是武则天则对着她身边的女子低语了几句,便起身邀张昌宗一起欲要走出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