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小屋,因为没有人说话的声音,而显得更加地寂静可怕。
孙婆婆什么也没说,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萧郁蝶,好像要永远地记住萧郁蝶似的。
萧郁蝶也有些不忍,她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要离开了,她竟有些舍不得。
还是答应了,答应勾践会做他的“妃子”,其实萧郁蝶知道她这次去,是作为越国的牺牲品去的。
没有别的选择,萧郁蝶无奈地笑笑。
谁让自己是郑旦呢?
这次的任务恐怕要更久了吧,在这样信息不发达的朝代,她可能要待上个一年,两年不止……
一股烦躁袭上心头,萧郁蝶想要试图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却不想越理越乱。
孙婆婆似乎看出了萧郁蝶的心思,她叹了口气说:“郑旦,你是不是不想离开?”
萧郁蝶惊讶地抬头,随后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暗:“没有办法的,我非去不可……”
孙婆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随后,她强忍着悲伤的情绪站起身来说:“我为你准备了些东西,虽然我们才相处了几天而已,但是我早把你当作了自己的亲生闺女。所以……”孙婆婆抹了抹眼角的泪说,“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作嫁妆,就捡了些药给你,希望你以后用得到。”
“孙婆婆,不必劳烦了,”萧郁蝶有些无力地笑笑,“这些个药草的,想必那宫中肯定有的吧……”
孙婆婆摇着头拿来了一个蓝色的包袱,她慢慢地打开,一样一样地为萧郁蝶介绍着:“这是艾叶和龙眼核,你带着,止血驱寒都可以用的。孩子,你记着了,到了宫中,一切都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带着这些,哪天要是有变卦,兴许还用得着。”说罢,孙婆婆又拿起了一样奇异如鸟尾的花对着萧郁蝶说,“这是鸢尾花,你见过的。这个是我前儿从山上采来的。”
孙婆婆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四周:“孩子,你记着孙婆婆说的话……”孙婆婆这时压低了声音,“这鸢尾花除了你知道的那些功效之外,还有些毒性……”
萧郁蝶大惊。
“孙婆婆,你!”
孙婆婆将手指放到嘴边示意萧郁蝶嘘声:“别声张,孙婆婆是要你在自己危险的时候自保。”随后她又拿起了一株红色的阉了的花说,“这是铁海棠,同鸢尾花一样,用法之类的,平时已经教给你了……”孙婆婆一一说着,跟刚才一样地小心翼翼。
萧郁蝶颇为感动,她知道,孙婆婆不是教她去害人,而是教她怎么救自己于水生火热之中……
一阵告别之后,萧郁蝶和西施已经一同来到了勾践的身边。
村民们都纷纷地赶来观看,他们直说萧郁蝶和西施两个好福气。却不知,这样盛大的喜事下,饱含了太多的无奈。
西施的,萧郁蝶的,范蠡的,还有那几位父母的。
此刻的孙婆婆,已经望着萧郁蝶泪流不止了。
也的确吧,无依无靠的老人,好不容易觉得是上天赐给了自己一件礼物,现在又要失去……难免会有些悲伤的。
萧郁蝶不忍,还是冲上前抱了抱孙婆婆,她身上熟悉的药香弥漫着萧郁蝶的周身,让她觉得温暖。
西施也抱了抱自己的娘亲,只是此刻的她再也无心离别。
她的心好像死了,自从她知道自己要嫁的人不是范蠡而是越王勾践之后。
那支小小的皇家队伍终于缓缓地出发了。
萧郁蝶和西施两个坐上了那架最大的马车,带走了所有的无奈。
这个时代的马车,出乎萧郁蝶意料地豪华。
里面不仅有着宽大舒软的座椅,更是有张温软舒适的软塌。
可是萧郁蝶此刻坐在温软如沙发般的马车上,却如坐针毡。
萧郁蝶无力地笑了一笑,随后便看着比自己更加无奈,更加难过的西施。
她知道西施在想什么,但是碍于勾践在场,她不好说的。
从刚刚一开始,勾践就一直用一种欣赏物品的眼光一直细细地看着萧郁蝶。
萧郁蝶虽然被他看的极其不自然,却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人家是皇帝。
所以,她只好躲开勾践的目光,独自掀开了车帘,却无意间瞥见了范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