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洗漱过后,又并排躺在床上,相对无言,陈墨咬咬唇,掀开他被子钻进去,见林淮安没什么反应,就抱住他腰:“淮安,我这几天,很想你。”
林淮安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想要伸手去抚,却在即将碰上的瞬间顿住,又收了回去。
他想到了梁荆说的另一个可能。
圣诞节要上新的产品,却在平安夜那晚被林氏抢了先,林氏目前被蒋镰瑜牢牢控制在手里,林淮安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是怎么回事。
他上次先发制人抢了蒋镰瑜看中许久的一块地皮,蒋镰瑜不可能毫无反应,做出这样下三滥的回击,也符合那个女人一贯的行事作风,可问题是,他的新品方案是如何落到蒋镰瑜手里的?
公司项目组的人都是梁荆精挑细选的,不可能出问题,然后林淮安就想到了家里,那份绝密方案在书房里放了好几天。
而陈墨,在那几天里也频繁出入过他的书房。
回来一查,她果然跟蒋镰瑜有联系,林淮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罪名安到了陈墨头上。
可梁荆也跟他说,那份方案是纯法文的,陈墨看不懂,她跟蒋镰瑜的联系又仅限于电话沟通,就算看到了方案,她又能跟蒋镰瑜说些什么呢?
“你这几天忙的工作,都解决了吗?”陈墨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嗯,”林淮安还是抱住了她,“都解决了,对手公司也被打的落花流水。”
他说完,就等着看陈墨的反应。
结果陈墨眼里并无异样,而是跟着他一起开心:“真厉害。”
林淮安叹一口气:“你前几天跟老宅联系,是因为什么?”
陈墨以为这事已经算结束了,没想到他又旧事重提,她趴在他胸口抬起头来,看着林淮安的眼睛:“爸爸生病了,蒋阿姨打电话告诉我情况,让我不要担心。”
林淮安把玩着她的头发:“还有别的事情吗?”
“唔,我其实还偷偷回去过一次,”陈墨软声软语,“那天爸爸发烧很严重,昏了过去,医生去老宅给他看病,我在旁边等爸爸醒来。”
陈墨说完,有些不安。
林淮安伸手,将她脑袋按到怀里:“好,我知道了,明天元旦,我陪你回去,我们一起看看爸爸。”
陈墨笑起来:“嗯。”
“以后这些事情都要告诉我。”
“我知道了。”陈墨点点头,抱紧了他。
“那天吓到你了吗?”林淮安喉头微动,想到平安夜那晚散落了满地的玻璃渣,“有没有受伤。”
陈墨举着手给他看,手背上被玻璃蹭花了一小块,隔天就痊愈了,现在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林淮安捉过她的手,在那里轻吻了下。
“痒的。”陈墨害羞的把手收回来。
林淮安顺势关了灯,翻身将人完完整整捞到怀里:“要晚安吻吗?”
陈墨脸色红红:“嗯。”
“我温柔点,你乖乖的。”林淮安倾身咬住她唇角,“好吗?”
陈墨唔了声,攀住他肩膀。
……
跨年夜的烟花炸响,陈墨被亲的迷迷糊糊,林淮安喝的酒不多,陈墨却像大醉了一场,全身都泛着红。
林淮安从后面抱着她,两个人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烟花秀,因为距离有些远的缘故,看的并不真切。
“好漂亮啊!”陈墨由衷感叹,她想起佣人前段时间收起来的仙女棒,想要起床。
林淮安拦住她:“做什么?”
“放烟花,家里有。”陈墨兴奋万分,一脚踢开了被子就要出去,林淮安认命地跟着起来,让她把轮椅推过来。
阳台上没开灯,林淮安帮陈墨点了仙女棒,让她拿着。
仙女棒其实很小很小,燃几下就没了,但陈墨还是乐此不疲,一根烧完了就再点一根,满心欢喜。
等到她的仙女棒都放完了,就走过来站在林淮安旁边:“我们明年还要一起跨年,好不好?”
未等到回答,陈墨蹲下身来,看着林淮安的眼睛:“我说错了,是以后每一年都要一起跨年。”
林淮安莫名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父母带着他一起跨年的景象。
彼时林父和林母还是一对恩爱夫妻,一家三口和和美美,也曾有过这样的约定,然后呢?没过几年,林父移情爱上了公司里能力出众的女高管蒋镰瑜,甚至跟对方在外面有了新的小家庭,口口声声说势均力敌的爱情才是婚姻的长久之计,不顾一切跟林母离了婚。
父母离婚,林淮安作为那场婚姻最后的纽带,变成了蒋镰瑜嫉妒林母的桥梁,蒋镰瑜为了不让林父和林母再有接触,想尽办法,不择手段。
而现在……
他稍稍低头,对上陈墨的视线,她还在等他的回答。
林淮安攥了下拳头:“那样的话,你就得永远都跟我在一起。”
陈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他们可是夫妻:“好呀。”
“那好。”林淮安笑起来,漆黑的眼眸里装满了陈墨的身影。
陈墨起身抱住他:“风好大,我们回去睡觉吧。”
跨年夜的热闹还在继续,林淮安想,在这漫长而辛苦的一生里,能够短暂忘记那些复杂的你来我往,有这样偏安一隅的小确幸,似乎也并不算很糟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