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泊这次终于有了反应,眼睛瞪得老大,浑身都在发抖,借着月光,我能看到他眼睛里布满了泪花。
“娄……娄兄……真的是你?”古泊结结巴巴的问道。
“是我,古兄,我回来了,不是鬼,也不是梦……”我的声音又开始哽咽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发现我的眼泪特别不值钱,动不动就无法控制。古泊在对面呆立着,慢慢的挪步向前,一只手朝我伸了过来。我也走过去,没有接触他的手,而是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娄兄,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我还以为……”古泊呜咽的说着,但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来。
“古兄,无妨,九年了,我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咱们兄弟能去你那屋子里坐坐吗?”我摇头苦笑说着,然后指向了他曾经的房间。
古泊松开了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扶着我向里面走去。古泊屋内的陈设也和以前一样,我们轻轻擦拭了一下灰尘,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古泊盯着我看了好久,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娄兄,你去哪了?”他终于开口问道。
“还记得我和你提起的那位瞎子高人吗?”我也问。
“记得。”古泊轻声回答。
“我在一个地方沉睡了九年,有他我才保住这条命。”我简单的回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古泊平静的问。
要是放在以前,古泊的热情和激动都能把这座废宅给点燃了,可能是出家的缘故,他已然看破了尘世,倒显得处事不惊。
我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心情,将那个雨夜的事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对面的古泊平静的听着,表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唯一看见的,就是脸颊上一次次流淌下来的眼泪。他的变化不大,只是清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我把我醒来之后的事也都原原本本的给古泊讲述了一遍,包括今日见到已经毁容的死士龙宇。古泊把整个故事都听完后,发出一声叹息,然后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我每夜这个时分,都会来这里进行一番超度,为了那些死去的亡魂。这么说来,九年了,我都是一直在诅咒你啊……”古泊摇了摇头,很勉强的笑了一下。
“我来时,暗中看望了各位兄弟,他们似乎都平平静静的,可古兄,你这又是为何?”我上下打量古泊的装束问道。
“兄弟们好,我的心愿已了,再没有什么牵挂了。”古泊简单的回应了一句。
“杜笋呢?”我压低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从我出家以来,从未和他谋面,他已经走火入魔,我作为兄弟,真的无能为力。”古泊苦涩的说着。
“好了,不提了,古兄。”我叹一口气,也无可奈何的回应。
“你可知,夏成也死了。”古泊突然说道。
“啊!?”我吃惊的叫了一下,马上便自己捂住了嘴。
“那是几年前的冬天,有人刺杀杜笋未遂,但是还是使得他受了伤。杜笋找到夏成。希望他能够为他看病。但风枭堡之乱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夏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断然拒绝了杜笋的要求,而杜笋也终于不讲情面,一气之下,就……”古泊说着又没往下继续说。
我攥紧了拳头,牙都快将嘴唇要出血来了。那个刺客肯定是龙宇,但杜笋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现在又多了一个枉死之人,想想夏成,我还欠他一次对我身体的研究,想到这里,我心中更是恨意浓浓。
“我此番回来,便是要去会会杜笋,毕竟在九年前,我有太多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我狠狠的说道。
“娄兄,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早已看破尘缘,不希望在为这纷争而烦扰。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天律,娄兄又何苦增加自身的戾气。不过古某不会劝你,你想做的事,听从你内心的选择。如今娄兄你安然归来,我最后一件心事也了却,我也打算云游四海,普度众生,多为逝去和活着的兄弟们积点德……”古泊低下头,平静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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