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万岁回首笑了一笑,冷冽的刀锋在骄阳的照射下,射出一道炫目的光芒。白拉登毫不退让的笑道:“我也读过史书,关羽号称威震华夏,一代天骄刀神,却麻痹大意输于白衣吕蒙之手,我自然不敢自比义薄云天关云长,但你也离那白衣渡江吕子明也差点远了。”
史万岁胯下的骏马翻盏扬尘,躁动不安,史万岁扣紧了马缰,不再答话,高深莫测的纵马急刺过去,白拉登眼睛中闪过一丝凶光,风驰电掣毫不避让的迎头撞去,两马相交,兵器交接发出一声铛铛脆响,交错而过,史万岁勒马看向对手,只见后者神色从容的扬眉挑衅似的看着他。
史万岁战马盘旋,沙尘扬起,再次冲向对手,白拉登如封似闭般的抵御着史万岁凌厉如风的刀击,侧身勒马退让间,仍流露出嘲讽的眼神,显示了他过人的骑术与武艺,史万岁不骄不躁,刀势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有几次锐利的刀锋甚至触到了白拉登的浓密胡须,白拉登终于认真起来,运起武者的内息,猛然震开了史万岁的宝刀,史万岁胯下战马一声嘶鸣,似是不受控制般撤了两步。
史万岁经验丰富的俯下身子,轻抚马腹,然后控马踢踏缓步而行,与白拉登针锋相对的凝视着对方。
白拉登笑吟吟如同积善人家的邻家大伯,开口道:“看来不露两手是不成了。”话罢,马匹飞奔腾空而起,手中的偃月长刀在日光的映射下,发出刺目的金色耀芒,凌空落下,在旁人的眼中,直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取人性命恍若收割草芥。隋朝诸将惊变失色,这落下的力道只怕有千钧之重,居高临下,一往无前,只怕不是这么容易应付的。
只听马蹄落地的一声巨响,白拉登徒劳无功的当阳而立。艺高人胆大,史万岁口中长吟一声“驭”,处变不惊的控马后撤,好巧不巧的躲开白拉登这势在必得一击必杀的攻击,刀锋贴面而过,无情的斩落几缕马尾的棕毛,白拉登大气不喘,脸色如常的轻声“唔”了一下,似是夸奖他躲避及时,免了一刀两断的下场。
就在此时,云定初拍马而出,枪指西南,喝道:“贼将休得猖狂,容我来会会你。”白拉登回顾头颅,似笑非笑的装腔作势道:“来将通名,我刀下不死无名之鬼。”云定初纵马与史万岁并立,九曲枪遥遥指向白拉登喝道:“我乃大隋左武卫大将军窦荣帐下鹰扬郎将云定初是也。”白拉登摇头道:“无名之辈,小命要紧,速速退却。”
云定初记起楚卿卿的临行话语,白拉登自然会随机应变,更不答话,挺枪疾刺,如毒蟒出洞的枪头闪电旋转着刺向白拉登胸脯,白拉登轻松用刀抵住枪身,发力震退长枪,云定初伏身一枪,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从马腹滑向白拉登咽喉,白拉登脸上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双手抓住雕鞍,身子向右侧倾倒,有惊无险的避过了这诡异莫测的九曲枪。
差到毫厘的避开九曲枪,白拉登猛然发现史万岁的刀锋从上至下,向他劈来。白拉登已是避无所避,此刻轮到突厥士卒齐齐失色了,阿波汗怒道:“两个打一个,算什么咧。突厥的儿郎,给我冲!”大手一挥,如潮水般的突厥骑士就要蜂拥而上。
就在众人以为白拉登要被拦腰分为两截时,他却不负突厥战神之称以不可能的刀法自救,逼退了史万岁,只见他右手握住刀身,从后背以优美的弧线甩开长刀,长刀砸开史万岁的利刃,他身子复立起,左手轻轻松松的扯住刀柄,安然无恙的跨马拎刀。
阿波汗连忙止住冲动的骑兵们,若是白拉登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力挫双将,那么他再挥兵掩杀,士气大跌的隋军岂不是手到擒来。
三人战成一团,你来我往,惊险不断,一时难分胜负。
史万岁终究不是武者,体力没有内息的运转,攻势已没有开始的凌厉逼人,云定初正在纳闷楚卿卿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时候,却瞧见白拉登向自己眨着眼睛,到了实施计划的时候,云定初轻咤一声,九曲枪刁钻的扎向白拉登脸部,白拉登的马嘶鸣一声,似是受惊了,颠簸跃起,白拉登脸上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
只听噔的一声,白拉登披头散发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枪,头上的银盔却被枪头掀翻在地,滚了开去,云定初心中大叫一声:奥斯卡影帝啊!纵马奔腾,笔直的挑起银盔示威似的在半空中旋转了两下。隋军欢声雷动,突厥士兵都垂下惊恐沮丧的脸,战神败了。
阿波汗脸色难看至极,不敢再派人出战,令使者向窦荣请求罢战,自己则和战败的白拉登引军缓缓退回驻地。云定初看着貌似垂头丧气灰心至极的白拉登引马而回,却给了自己一个鼓舞激励的笑容,长吁了一口气便和史万岁驰马奔回本队,接受士卒们山呼海啸般的喜悦叫喊,史万岁朝他欣然一笑:“义弟,我们赢了。”不待云定初回话,轻轻拍了拍云定初胯下的骏马,让他当先驰了回去,感受士兵们欢迎英雄归来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