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光芒自糖果身上散发而出,转瞬间,现场的景象变得扭曲,狼狼趁机奋力挥出长
剑,一声呼啸,祭司的头应声而落。()
幻境般的人们、祭坛、神殿、深水,旋成一阵风,那漩涡朝着黑暗的中心钻去,回旋低鸣……迷雾般的景象消失了,祭坛也消失了,夜再度降临——是先前宁静的夜,而非幽灵纷扰失去真实的虚假之夜。宏伟的神殿消失,仅剩下没入丛林的荒废遗址,祭坛上仅有一大片长满杂草的石阶台座与碎石。
地上的砖块早已被杂草、树根推挤得失去原来的排列,与大地同化。那个陶壶涌泉,是此地唯一不变的东西,依然从有点裂痕的壶口倾倒出银色光华……
风扫向糖果,逼得她只好用双手捂住眼睛,不让风刮擦她的视觉,但她弓着身缓缓站起来,朝狼狼走去。
“狼狼!狼狼!你没事吧?”待将幻境吹拂而去的风渐趋缓和,糖果睁开双眼,大
吃一惊。
狼狼身上全都是血——他是真的受伤了!在幻境中受伤!此刻他坐在地上,靠在一片残破的断墙下,放下耀月,疼痛令他喘息不定。糖果跑向他,“……你流了好多血……我,我先帮你治疗!”
“等一等,糖果……我们的危机……还未解除!”狼狼低声警告着。他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虚弱,也可能是因为谨慎而几若未闻。
“——什么?”糖果才发出疑问,却已亲眼目睹狼狼所说的危机。她惊呼一声,血液冻成冰河。
四周的景象又开始变化,某种曾经束缚他们心灵与意识的重压旋又成形,沉沉地如大气一般往下沉落,意图笼罩他们,将他们封殓在新的幻境之中。三三两两的幽灵人影又在夜色中游走,行人、群众、火把逐渐朝他们汇集过来……
她惊恐地看见,祭坛的破败遗迹正缓缓地恢复成那个嗜血的华美祭坛。抬头一望,那名手执长斧的血腥祭司,正自虚空之中慢慢成形……
鬼魅般的景象逐渐形塑出前一刻才几乎毁去他们的幻境,糖果感受到那股血腥与执念如海潮般涌上,她紧张得紧紧地抱着狼狼。
“狼狼……怎么办?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无法摧毁它们?”
“……必定有原因,找出来!”狼狼轻声说着。但他呼吸沉重,糖果知道这是因为他伤得不轻,又大量流血之故。
他紧接着说道:“糖果!我们不能再让这庞大的意识形成,若再来一次,你我都无力抵抗了。”艰难地喘一口气,狼狼示意糖果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看着那边——岩壁上的陶壶,我刚才不经意地观察过了,那涌泉是此地唯一不变的东西,四周的景象会变,它周遭的神龛由繁华而倾颓,它却丝毫不受影响,因此……它必定是
关键!”
“怎么做?”她问。
“敲破它!”狼狼言简意赅地说。
糖果点头,拾起在身边逐渐恢复却未恢复为墙上一角的石块,朝着那镶嵌高度约高她一个头的陶壶砸去。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自陶壶散出,那大石块并未对陶壶造成任何伤害。糖果又捡起另一块石头,再度砸过去。结果跟刚才一样,石头掉落,涌泉依然粼粼倾倒着透明的
水——宛如一条银流,闪耀着美丽梦幻的光芒。
“现在……我确定那只陶壶的来历了!”狼狼费力地以左手撑住身体,想要站起身,糖果跑过去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