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并不难,每天九点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把办公室打扫干净,先拿扫帚扫一遍,接下来湿拖布干拖布各拖一边,知道木地板看起来油亮油亮的;然后烧好喝的热水,给祝姐泡好茶,随时检查接待来访客人用的一次性杯子和茶叶;最后开了电脑,把昨天布置的任务梳理一遍,坐下来等待祝姐上班。一开始总是有点毛手毛脚的,好在作为女性的特有天分,三天不到她就把这份工作做得游刃有余了,不过随时小心谨慎,也不敢粗心大意。
相比较她的工作,另外几个兼职老师就累多了。他们要辅助这儿的正式老师上课,批阅作业,还要管着他们吃饭玩耍,有时候还要安排家长来接送。三天时间新鲜感早过,她们也没有原来的激情了,只是碍于起先承诺的责任,有抱怨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兼职的老师一共有三个,两女一男。两个女生是幼师院校的大三学生,在这里算是教学实习了,她们自以为长得不错,说话做事都有点娇滴滴,总想凭借性别优势得到优待,可是这里女士居多,不会有人给她们行方便,每天下班之后就捧着电话诉苦,今天要这个朋友来看,明天要这个亲戚来瞧,可惜闹了一周,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另外一个男生和她一样,也是大一的新生。人长得不高,但是很有正气。一张挺直的背就是他最好的说明书了。这里的男老师本来就不多,所以把他招进来有很大原因是因为性别,这让林斯涵很郁闷,这样的工作还有性别歧视。因为自己是女生所以才被刷下的么!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在每份工作面前,它只在乎你的适合程度,能不能最有效最快速地完成任务,而不会在意你的想法或是软性条件。她们因为是幼师,所以先天性就被定义为适合这份工作的人,而他则因为是唯一来应聘的男生,可以帮忙做体力活,所以也被留了下来。这样没有人情味的淘汰机制,就是这个社会的运行法则。
不过林斯涵也不能否认,在这份工作中收获了许多知识,这些是在平时上课的时候永远不会接触到的。她觉得自己一直在快速的成长,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能力上,以前一直生活在学校的象牙塔里,懵懂不知世事,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自己所接触到的看到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样子了,可其实现在世界会告诉你,那是你在坐井观天。所以她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
正式和那两个女生打交道是在一周以后。因为她白天都在校长办公室上班,晚上也是一个人住在安排的宿舍里,和她们没有过多的接触。虽然邻里邻居地住着,她们以为是办公室的负责人员,因为看到她在校长办公室工作。根本不知道也是兼职学生。林斯涵也没有主动凑上去和她们说话,她生来慢性子,不会主动和别人示好打交道,所以就这么相安无事的住了一星期。
这天是周日,不少家长来接走待在这里了一个星期的孩子,她们的任务也就轻松一点了。几人在食堂里打饭的窗口碰到,她们正在讨论晚上去哪里逛街吃好吃的,看到她过来,就恭恭敬敬地站着问了好,林斯涵看她们拘谨的样子,就猜到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才这个样子。
她急忙解释道:“我也是兼职学生,N大的。”这事情迟早会知道的,她觉得隐瞒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她们吃了一惊,深深觉得这女生太深藏不露了, 这么久了还一直在装老师,这样子耍她们。
其中一个头发烫过的女生和她的伙伴相视一眼,似是在交流什么信息一样,随意笑道:“原来你也是兼职学生啊!你读大几啊?”单手插腰,再没有了原来的恭敬。
“我马上就大二了。”林斯涵回答得很老实,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不习惯撒谎,总觉得被拆穿时该有多么尴尬和恐慌啊!所以,她也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撒个小谎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
旁边另一个直发女孩笑得很鄙夷,觉得一个大一的女生有什么好自豪的,自己现在的身价比她大了多少倍呢。许是在学校被学弟学妹尊敬惯了,总是有点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面对一个长得不如自己打扮不如自己的大一新生,她们觉得有绝对的资格骄傲和鄙视。
“你才大一呀!我们当年大一的时候都在到处玩呢,根本没想过这档子事。如果不是为了这狗屁实习,才不会来这破学校呢!说是全国知名学校,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带孩子的保姆!早知道就让我男朋友帮我随便搞一张实习证明就得了!”说道最后她没有再面对林斯涵,觉得和一个刚入学的小菜鸟没有什么好说的,说了她也听不懂。她们彼此使了一个眼色,端着饭盆离开了这里。
林斯涵无所谓,反正自己和她们不熟,所以不需要她们对自己友爱。她耸耸肩也拿着饭盆离开食堂了,现在她经常带回住的地方吃,总觉得感觉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