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诗诗彻底傻眼了,
而慕容先生显然陷入了某种狂躁情绪,
抓起茶几上一把茶壶,劈手又砸了过来。
这次苗诗诗很幸运,
茶壶还没砸到她头上,慕容管家就进来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健步如飞,身手好得如同闪电,
苗诗诗什么都没看清,
那只迎面而来的茶壶,就被管家稳稳接在手里。
直到慕容管家把她拉出门,
苗诗诗才红着眼眶问:“管家伯伯,
我爸爸他……他怎么了?”
“你怎么搞的?”慕容管家的声音里充满责怪:“我之前不是专门跟你说过吗?
不管是用哄的,还是骗的,
一定要让先生高兴,
要让他高兴。
你为什么非要惹他生气?”
“我没惹他生气,”苗诗诗无比委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
“行了!”慕容管家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先回去吧!”
说完,再懒得多看苗诗诗一眼,
又推门进去了。
苗诗诗有些难以适应,
毕竟之前管家已经接受她了,
还向她表达了关心,
让她觉得,
这位老人还算亲切。
为什么眨眼功夫,这老家伙又翻脸不认人了?
她还没想明白,
就听见虚掩的门内,响起慕容先生狂躁的声音:“滚!
让她滚!
她不是卉卉的女儿,绝对不是!”
“先生,您又发作了吗?”慕容管家的声音:“她是卉卉小姐的女儿,
东篱先生亲眼看见她的绘画室里,珍藏着大量卉卉小姐的遗作,
有几幅上,还刻着苗诗诗小姐的名字,
她千真万确,
就是卉卉小姐的女儿。”
“卉卉的女儿,怎么可能保存不好卉卉的东西?
她是假的,
东篱先生一定看错了,
我要杀了她,
快!
给我叫瑞安回来,
把她的腿给我跺下来,
喂狼!”
“好好,”慕容管家如同哄孩子般哄着:“先生说杀了她,
我就去杀了她,
先生想让瑞安把她的腿跺下来喂狼,
我们现在就去剁,
都依先生。”
苗诗诗听得头皮一阵发麻,扭头就走。
可是走到电梯前,
她又犹豫了。
她彻底搞清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
慕容先生和慕容管家之所以会认定她是白若卉的女儿,
是因为那个想高价购买面具的绘画大师,
只不过,
大师当年只看见那两幅面具下颌处刻着苗诗诗的字样,
却不知道,
那些字,根本不是白若卉刻上去的,
而是她苗诗诗为了霸占苗欣的东西,
故意刻上去的。
第二件事,
慕容先生有病,
应该是间歇性精神病之类的,
同时患有一定程度的暴力倾向。
第三件事,
慕容管家从头到尾只关心慕容先生一个人,
她苗诗诗,只是个工具人,
是他们随手拿来给慕容先生当安抚剂的棋子。
所以现在,
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
不管自己是谁的女儿,
都赶紧离开这个充满不确定因素的地方,
珍惜生命,
远离这些神秘、善变,又冷血的人。
第二条路,
留下来,
冒着受伤,甚至送命的危险,
完成与慕容管家的交易,
同时,想尽一切办法,
得到慕容先生的信任。
她伸手摸了下被砸破的额头,
很痛,
血迹黏在手指上,看起来十分恶心。
但,如果她机灵一点,
其实是可以躲开慕容先生的袭击的,
一旦挺过难关,
等将来,
里面那两个精神病和重度依赖症的老家伙死掉后,
慕容家族的所有财产,
都将是她苗诗诗的。
财富的诱惑无比巨大,
苗诗诗仿佛看见一条铺满鲜花的星光大道,
她看见三大太子爷都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乞求她的施爱,
还看见苗欣,
像癞皮狗一般,匍匐在她脚边,
仰望她、羡慕她,顶礼膜拜她。
咬咬牙,
苗诗诗擦干净头上的血迹,
又从化妆包中掏出粉底,掩盖住伤口,
然后转身,
带着无比柔美温顺的笑容走回去,
坚定地敲响房门……
苗欣一走进京都大学,
就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嫌弃,
有些人,
还光明正大地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摘掉耳机,
果然,
不堪入耳的议论声纷沓而来,
“某些人啊,就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