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欣走出别墅后,
重重松了口气,
她是第一次,
用拳头殴打自己的朋友,
却一点也不后悔,
宋浩宇这个贱男人,就是欠揍,
如果从最早认识开始,
她就每天把宋浩宇爆练一顿,
估计这货怎么也没胆量敢去欺负阮棠,
至少会像王思瀚一样,
对糖糖,保持该有的疏离和谨慎。
就是因为大家都觉得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单纯、活泼、善良,
所以对他宋浩宇比别人宽容,
也更没有防备心,
以至于,
才会被他的外表欺骗,
酿下这么惨重的悲剧。
送阮棠回家的时候,
苗欣一路上都在观察糖糖的表情,
这个温柔安静的女孩子,
变化很大,
她比以前更单薄了,
眼睛里都是准妈妈才有的母爱和柔软,
却也有迷茫和懦弱,
虽然她表面上装的很冷静,
似乎强势和坚定了不少,
但苗欣却看得出,
自己花了好几个月,才刚刚给糖糖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点自信与勇敢,
几乎被宋浩宇粉碎了个精光。
她不敢对糖糖说一句过分的话,
不敢刺激糖糖,
但心里这口恶气不发泄出来,
苗欣怎么都不舒服。
已经很多年了,
她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暴走过,
厉家给了她太多温暖和爱,
她幸福得忘乎所以,
但五年前,
她还活得战战兢兢,
经常被噩梦缠身,
梦里总会被苗荣光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她会梦见毛玉梅和苗诗诗的狞笑,
会清晰地感受到苗诗诗用脚踩着她的头,对她说:“杂.种,
跟着你妈妈一起下地狱吧!”
苗欣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最叛逆的初中时代,
她其实,
度过了一段充满血腥和暴力的暗黑岁月,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会一辈子活在两个极端里,
白天,
扮演厉家的小可爱,
夜晚,
回归只属于她的角斗场。
可事实并非如此,
在寒爷、厉粑粑、厉麻麻和六位哥哥日渐强势和关心和爱护下,
她溃不成军,
苗欣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从叛逆期走出来的,
只记得,
后来的岁月,
她的记忆中一片阳光。
她喜欢让自己记住那些美好的东西,
所以渐渐学会洒脱,
不再纠结过去的仇恨,
不再将苗荣光夫妇和苗诗诗当成报仇的对象,
她活着的目标越来越明确,
报恩,
向厉家每一个人,尤其是寒爷,报恩。
感恩,
向岁月感恩,
善待自己,
让自己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
可是今天,
糖糖装出来的坚强,
却将她身体里的暴戾因子全部激发出来,
有那么一刻,
苗欣是真的想杀死,或者阉了宋浩宇。
现在走出那个阴森森,令人窒息的别墅,
让自己站在阳光之下,
她才感到一身轻松。
不过,
今天有个败笔,
可能是打宋浩宇打得太过瘾,忘形了,
也有可能是那间卧室光线不足,空气不流通,
让她有点窒息,
所以她摘掉了墨镜,
就那么一下,
居然被宋浩宇认出来了。
寒爷和糖糖如果知道她这么干,
估计会怪她吧?
但是,
真的忍不住啊!
那种绿头苍蝇不停在耳边嗡嗡嗡,
特别想打死苍蝇的冲动,
只有被苍蝇困扰的人才会明白。
“打了就打了吧!”苗欣看看自己的拳头,“晾他宋浩宇也不敢告状。”
说完,
她把帽子、口罩、墨镜都收起来,
两手插兜地往外走去。
宋家主夫妇在门口被帝豪景苑的保安拦住了,
保安特别好心地告诉他们,
阮家已经搬走了,
除了保姆和女佣每天会进去洒扫外,
现在阮家别墅只是座空楼。
宋家主急忙问保安阮家搬到哪里去了?
保安却摇头说不知道,
这里是宋氏自己的楼盘,
保安是宋氏旗下的物业人员,不可能对他撒谎,
宋家主没办法,
只好坐上车,
刚打算让司机开车,
就看见别墅区里走出来一个人,
“那不是苗小姐吗?”他脱口道,
宋夫人一听苗小姐,下意识想开门出去打招呼,
宋家主却猛地拉住她:“等等,
你看苗小姐在干吗?”
宋夫人眼神比较好,
看了半天,
皱眉道:“苗小姐,
好像要往垃圾桶里扔东西,
保洁似乎在劝她别扔,
她就把东西送给保洁了。”
“你能看出来她扔掉的是什么吗?”
“丢进垃圾桶的是一个口罩,
送给保洁的,
好像是顶帽子,还有一副墨镜,
嗤!”宋夫人笑起来:“保洁大概被太阳晒得不行了,
这不,
刚拿到墨镜,
就戴上了,
其实哪有这么热啊,
秋天都要过完了,
我还觉得冷呢。”
宋家主却呆愣住。
作为超级大豪门的家主,
他什么都见过,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听说过,
苗欣这举动,
很奇怪啊!
给宋家主的感觉,
就像是盯完梢的狗仔,正在销毁装备。
狗仔?
宋家主脱口道:“老婆?
咱们家是不是有亲戚住在帝豪景苑?”
“哪有啊?”宋夫人莫名其妙:“你忘了,
当初开发这片楼盘的时候,
你害怕宋氏出现内鬼,干扰市场,
专门下令,
但凡宋氏的人,
不管是嫡系,还是旁支,
连集团高层,
都不许在帝豪景苑买房。
不过,
咱们儿子倒是有个发小,
找你批过条,
在这里买了套别墅,
好像就在阮家别墅对面,
我记得隔得不远。
那小伙子全家几年前移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