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攻击不发则已,发则毙命,这才是路鸣最担心的。
燕小徽吓得花容失色,一颗芳心怦怦乱跳,她还一脸茫然地道:“他们为啥要朝我开枪?”
“他们怕你出去打电话报案。不管是谁,凡是进来的人,就别想再出去了。”
“那……这里面住院的病人还有医生……他们都……”燕小徽不敢说下去了。
“不会的,他们不敢乱开杀戒,那样会引发整个上海的大震荡,他们也没法逃掉。楼里的人应该已经被他们控制了,圈在某个房间里,他们不会有危险的。”路鸣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还好些。”燕小徽紧靠着路鸣道。
“别怕,有我在呢。”路鸣拍拍她的手。
他能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燕小徽的身体在轻微发抖,这很正常,一分钟前差点被人开枪打死的人,都会有这种生理反应。
相对而言,燕小徽的表现已经足够坚强了。
路鸣曾经听经历过一战的老兵说过,有很多新兵,刚上战场时,听到枪声都会吓得不敢动弹,甚至有大小便失禁的。
这些人中不乏那些黑帮分子和街头小混混,平日里都是胆大包天,无所不为,可是真到了战场上,最先怂下来的就是这种人。
“我说外面的朋友,你们太不讲究了,要打招呼能不能别用枪啊,咱们各派一个人好好谈谈成不成?”
路鸣此时对外喊话用的是普通话,和燕小徽说话则是上海话,有时还夹杂着英语。
外面依然保持着沉默,不说也不动,一点轻微的响声都听不到。
路鸣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张子扬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会不会他已经来了,也被外面的凶手们控制住了?
他能断定那些警察都是被制伏后控制起来了,但不会有人胆大包天到杀害这些警察,得罪上海警察局就等于捅了马蜂窝,犯不着。
杀一个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贺谨不会引发多大的震荡,杀掉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响,但是杀害一个警察或者多个警察,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是对上海警界的挑战。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燕小徽有点焦虑地问道。
“没什么好办法,就是等。或者等到他们耗不起了自己走开,或者等到外面有援兵到来破局。”路鸣道。
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冒充什么孤胆英雄,一个人拯救世界什么的,他就是一个凡人,肉体凡胎,只要敢出去露头,肯定会被射成一个筛子。
“这样也好,我们成了同命鸳鸯了。”燕小徽忽然笑了,跟路鸣靠得更紧了。
“是同命相连,但不是一对鸳鸯。”路鸣笑道。
“那我们可以当一对自由自在的野鸳鸯啊。”燕小徽挑逗道。
“我说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说笑啊?凝着点神吧。”路鸣苦笑道。
“这不是苦中作乐吗,也可能我们今天都死在这里,同日……”燕小徽忽然神色黯然道。
“不会的,你放心,只要我活着,这种事就不会发生。”路鸣截然道。
“可万一要是你死了呢?”
“那你也会活着,他们要的只是我的命,不是你的。这些人是职业杀手,不是土匪,不会乱杀人。只要达成目标,不会制造连带伤亡,这对他们不利。”路鸣道。
这一番话两人是用英语说的,不想被外面的人听懂。
“路先生,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何偏要跟我们作对?其实我们已经给你发出过警告了,可是你偏偏不理会,若不然也不会有今天。”外面忽然有人用英语说道。
路鸣一听,精神大振,他怕的就是对方始终保持沉默,只要有沟通就好办了。
但他绝对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精通英语,而且是十足的伦敦腔。
“我说阁下既然有如此学识,怎会堕落到给人当杀手?”路鸣用英语讥讽道。
“路先生学识更渊博,可惜却甘愿替富人卖命,甘当一头猎犬,到处嗅来嗅去。”对方也讥讽道。
“这样吧,你的雇主给你开出什么价格,我给双倍,出去之后马上支付。”路鸣继续用英语说道。
他断定这个人便是真正的主谋者,此人用英语跟他对话,估计是不想让手下人听懂。
“条件同上,你也可以到我这儿来,也是出去之后马上支付,不,条件加十倍,给你十倍的价格。”外面的人毫不迟疑,也开价了。
“十倍?你们可能真的支付不起。”路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