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怎么敢当啊,您可是鼎鼎有名的路少爷,我一个风尘女子怎么敢让您赔罪啊。您就是天天把我这种人踩在脚底下也是应当的。”郑春月尖声道。
她本来不想出来,可是听到后面传来的路鸣的声音就有些失控,昨晚路鸣对她的羞辱是她终身难忘的。
路鸣苦涩一笑,他能做的也都做了,对方理解不理解也就无所谓了,昨晚的事也不能怪他,是郑春月先把他逼到绝路上了。
“春月,不要这么无礼,路少爷是来帮我们的,他可是我们的贵人。”安恭根走出来说道。
“我没敢无礼啊,我这不是一直糟蹋我自己吗?”郑春月赌气说道。
“路少爷对不起啊,我替春月向您赔礼了。”安恭根郑重行了一礼。
“不用,我只是凭我的本心做事罢了,能理解的就理解,理解不了的就算了,决不强求。”路鸣说着走出了这个院子。
回头看看这个院子,他宁愿自己以后永远不再踏入这里一步。
路鸣走后,安恭根就开始忙乎起来,他先是用自己的办法找来手下,然后研究怎么把手枪和子弹装入咖啡罐里。
安恭根并没有完全听从路鸣的话,他准备在咖啡罐的底部做一个威力不大的炸弹,如果在混进会场的时候被发现,那就直接引爆,哪怕不能炸死本庄繁,炸死几个日本人也是好的。
当然,携带咖啡罐的人也要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他们的弹药库远远超出路鸣的估计,不但有各种专门的刺杀手枪,还有各种毒药、毒针,甚至还有军方使用的最新型的TNT炸药和雷管。
自从日本占领朝鲜全境后,朝鲜人一直在用这种办法进行不屈不挠的抗争,刺杀一个目标哪怕需要付出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的性命,他们也干,也在所不惜。
正因如此,执行过任务的人在朝鲜存不住身,只好流亡到上海来。
其实,炸弹的药量和爆炸威力是可以精确计算出来的,所以不存在附带伤害的问题。
安恭根的意思是如果能混到主席台附近,就把咖啡罐放到主席台的桌子底下,当然一定要靠近本庄繁,如果本庄繁的身边没有重要的中国人,那就起爆。
炸弹可是比手枪管用多了,这玩意在一个人旁边炸开,绝对没有侥幸逃脱的可能。一个人哪怕身中多枪,只要没击中要害,一样可以生还。
安恭根知道的是一个人身中四十多颗子弹,大家都以为死定了,结果几个月后,这个人又活蹦乱跳的出现了。
路鸣多亏没亲眼看到这帮疯子做事,否则的话,回去肯定睡不着觉。
他们就是所谓的亡命之徒,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命,生命在他们的眼里似乎是可以随时丢掉的一件东西。
路鸣这时候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一个亡国奴内心的悲哀、悲凉和绝望。
路鸣回到了寓所,大楼管理员给他一封信。
他拆开来看,却是盛有德留下的,让他明天去公司一趟。
“这是老伯嫌我进度太慢,有些不满意了吧?”路鸣苦笑着。
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取得什么进展,但也没办法,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线索,让他怎么去查,能查的几条线都断掉了,他现在也是彻底走入了死胡同。
但他有种预感,如果能抓住那天在同仁医院困住自己的那个主谋者,有可能获得突破。说不定这些人就是盛慕仪失踪的元凶。
他把赌注押在了燕家举办的欢迎宴会上,假如在宴会上碰到那个家伙,绝不手软,那人的声音就是到了地狱里他能听得出来。
他洗了把澡,然后好奇地按照燕小徽教给他的办法,把新鲜的咖啡豆磨成粉,用滤纸过滤,再烧开水,用特制的咖啡壶煮咖啡。
他煮的咖啡当然没有星辰咖啡馆的味道正宗,不过第一次尝试着煮咖啡,有这样的效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喝了一杯咖啡后,他的睡意就没了,只能坐在桌前回想和梳理这一阵子自己做的事情,还有所受的挫折。
一直折腾到夜里两点多,才渐渐有睡意涌上来。
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做了个梦:盛慕仪和袁紫苑两人的影子不时出现在眼前,她们不断在跟他讲话,他却一句也听不见。
他大声喊叫,好像对方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