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渊伸手一指谢徽禛,与他道:“回来路上碰到这小子,带他来给你解个闷。”
谢徽禛颇为无言,一屁股在桌边坐下,他刚好也饿了。
桌上添了两幅碗筷,谢朝渊坐去谢朝泠身边,顺手帮之将尚未束起的长发挽去耳后,谢朝泠抬眸冲他一笑,帮他盛了碗热粥递过去。
谢徽禛默默低了眼,他离开东宫时才刚三岁,太子五叔小时候大约见过几回,但已全无印象,如今听说人在这里,那么就必是眼前这位无疑了。
对谢朝渊与谢朝泠如今这样诡异的关系,谢徽禛倒没多想,皇家这种不能见人的辛秘事本就很多,谢朝渊的狗胆包天反而更叫他惊诧些。
早膳用完时,王让过来覆在谢朝渊耳边小声说了句:“殿下,有些事情要跟您禀报。”
谢朝泠正煮茶给谢徽禛喝,闻言睨他一眼,笑道:“殿下果真是贵人事忙。”
谢朝渊站起身,丢下句“我去去就回”,去了前头书房。
屋子里没了别的人,谢朝泠将煮好的花茶倒进谢徽禛面前杯中:“尝尝。”
谢徽禛端起抿了口,差点被烫了舌头,赶紧放下,他就不惯做这风雅事:“六婶这屋子里都不要人伺候的吗?”
谢朝泠冲门口方向努了努嘴:“外头都是人。”
如今他走哪里都有一串人缀着,即便出不了这山庄的大门。
“那你这是被六叔软禁了吧?”
谢朝泠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对面笑吟吟的谢徽禛,无声对视片刻,他道:“有话直说吧。”
“太子五叔,是你吗?”
“嗯。”
谢徽禛倒吸口气:“果真如此。”
“你如何知道的?”谢朝泠问。
谢徽禛看一眼外头,压低声音:“三叔,我是替三叔来给五叔带话。”
“三叔说,当日在东山围场,他没动过您的马,但事情因他而起,太子殿下日后若要算账,他任杀任剐,眼下太子殿下若是需要帮手,他愿为您做马前卒。”
谢朝泠不动声色看他:“条件呢?”
谢徽禛用力捏了捏手中茶杯:“只要,您能为先太子翻案。”
谢朝泠瞬间了然,这也是面前这小子肯来替谢朝浍递话的原因。
谢朝浍的想法,并不叫他意外。那日在东山围场,那支箭并非冲他命脉而来,从一开始,谢朝浍的目的就不是他,后头他坠马落崖,谢朝浍既说不是他做的,那便只可能是谢朝渊。
谢朝泠闭了闭眼,疯马失控冲出山崖的瞬间,他确实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那种急速下坠的恐惧感,到现在他还能忆起,后头他便被一张大网接住,或许不止一张,在下坠过程中他似乎被什么东西兜住过好几回,直到最后被彻底接住,然后失去意识。
谢朝渊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只这一件事,他本就该将那人千刀万剐。
谢徽禛看着他问:“五叔,可以吗?”
“幸王如何知道的孤在这里?”谢朝泠改了自称。
“是恂王将消息透给的他。”
谢朝溶也知道?谢朝泠不由拧眉。
“可以吗?”谢徽禛又一次问。
谢朝泠淡下声音:“恂王将孤在这里的消息透露给幸王,无非是想借幸王的手将孤解决在外头,那便,将计就计吧。”
他确实需要一个帮手,而且得是谢朝渊意想不到的人。谢朝渊将他关在这里,如今连王进都被撵走了,他在这个庄子上再无人可用,这庄子后头的河连着运河,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谢朝渊可以立刻将他送走,甚至送去百翎送去西戎,所以那人十足自信能留住他。
若非谢徽禛是个孩子,谢朝渊过于自信不将之放在眼中,也不会将人带来,给了他机会。
谢徽禛一怔:“五叔你是想要回去了吗?什么时候?”
谢朝泠端起茶杯,眉目在袅袅雾气后模糊不清:“再等等吧。”
书房中,王让将淮王府传回的消息禀报与谢朝渊。
谢朝渊闻言沉默许久,只说了一句:“别叫他知道。”
沈氏一旦出事,淑柔公主也会被牵连,谢朝泠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时候将枪头对准沈氏的,必不会是已经知晓谢朝泠还活着、且不希望他回去的那些人,反而是,或有人想逼他回去。
他不会让谢朝泠如人所愿。
作者有话说:
看到现在只要不是一目十行完全跳过配角戏份,应该能分得清这几个皇子吧……
我再发一遍
一、先太子,元后长子
二、谢朝溶,恂王,赵贵妃长子,人蠢坏心眼多
三、谢朝浍,幸王,元后养子
四、谢朝淇,淮王,元后次子,死了个侍卫相好
五、受
六、攻,恪王
七、谢朝沂,宁王,赵贵妃次子,比他哥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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