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并没有在第二天如甘轲扶所愿的来临,相反,所有的混乱,还都集中在了这一天爆发。
昨天晚上和盖文聊过之后,本想睡一会儿再起来梳洗上床的,不想就那样睡着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近来她相亲不易一般,便真没有再忍心吵醒她。
身上还穿着昨日和魏家兄长约会时,穿的那件浅蓝色贴身洋装,头发绒乱,伸手揉了下眼,脸上眼上却已经没有出门时画的淡妆了,茫然间她想,应该是卫文青和卓一云谁过来时,趁她睡着时,帮她清理掉的吧?
不是那两个大姐就是那三个女娃了,再惊悚也不过她家老妈,不过按照老妈自小对她那个态度,给已经成年的她清理洗脚?她是无法想象那个画面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安先生曾说她在他那个别墅照顾昆两天里,睡着时警惕的让人同样头疼,可对于亲友之间,她似乎没这个毛病,那样会被不知不觉间清理干净,也不无意外?
一向随性惯了的她对这个也着实没再去深思,实际上,她也没心思再去管谁给她卸的妆做的清洗,已经给外面越来越大的喧闹声吸引去了注意力,声音,还是从外面的院子传来的。
掀开身上的探子,赤着脚丫踩在柔软有度的亚麻地毯上,彩色亚麻绳编织成的地毯,艳丽而沉厚的颜色,让她那双脚更感觉纤细玉润,一双玉足延伸向上,小腿收缓有度的直入她给洋装包裹起来,还略显纤细的腰肢。
来到房间的飘窗前,伸手拨开因为没有关窗,给晨风吹起的双层窗帘,微微探身,便看到院子里聚集着这些天,在她屋子里耗了那么久的人!
其中,竟然还有忙完回来的苏纤,以及本来说好来接她的魏家兄长,还有怎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远在大洋彼岸的昆……
貌似还有带着孩子的钟先生和赤同学,估计都是来接他们妻子的吧?按这两位对她的印象,因为她的事让他们两个独守空房这么久,心底里不知道又要怎么编排埋怨这个她霸占了他们老婆的麻烦人士呢!
反正在他们面前,她一个麻烦的帽子是永远也拽不掉了,对他们的到来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盖文等人准备上学上班,遇上这些人却也没要动静的样子了,再加上她那双父母……
当她在人群里大眼一溜,瞄到就差穿着白大褂,手上还提着药箱的徐宁愚时,更是惊慌失色,双脚都有些不稳了。
;这……怎么回事啊?
一觉醒来,这些人全碰到一块去了?
碰也就碰了,还偏偏在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也就算了,还偏偏这么多麻烦的人在,最最重要的,还在她家里!
这这这……这该怎么办呀?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那些人的气氛,明显很不愉快,这样下去,还得了?
;天呐!天呐!要命了!要命了!
她双手揉着头,脸色苍白,双脚慌乱的后退,慌乱之中也及时清醒,知道这样继续紧张下去于事无补,随即便飞快的往房门外面跑,鞋子也忘记穿,更顾不得换掉身上,经过一夜和衣而睡,早压的褶皱狼藉的洋装了。
刚才在上面,窗户和院子着实有段距离,加上本身慌乱不已,也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亦或者是在争吵什么,当甘轲扶一路狂奔而出,近了些距离才听到,原来他们围绕争执的中心,还是在她这里,而且,还是她的婚事这点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呀?晚辈就要有个晚辈的样子,就算魏家兄长还没和你妈妈定下来,也是大了你那么多岁的长辈,你这么对他,有一点晚辈的样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礼貌都是我家女儿教的呢!松手,赶紧松手!
甘母很着急的想要将揪着魏家兄长算账的昆给拉开,无奈昆如今的个头,她要撂倒他都有点小困难,自己那娇生惯养的妈,自然是拉不开的,反倒还把昆给拉毛了,庆幸的是,昆纵然再生气,并没有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多粗鲁,最多挣开被她拉扯着的手臂罢了。
;老太婆你别管!根本都不知道的事,就不要随便包揽,就算小扶是你生的你也没这权利!
;你……
甘母着实给昆这直言直语气的一个瞪眼,昆却没空顾忌她老人家的心情,手上没松衣冠楚楚的魏家兄长,挑眉就是横鼻子竖眼,一脸的凶相质问。
;你,说!怎么回事?明明没那个心思,干嘛还纠缠着我们家小扶不放?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呢?还是你当我们家小扶是你外面的那些女人了?有点特色就想收进你的入慕名单里?东姨那个人是我见过最豪爽直接的女人,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心思十八弯的哥哥?你对妹妹的朋友出手,回头也不怕被东姨砍!
魏文东似乎也给他质问的无可奈何了,虽然他并没有要发脾气的样子,可沉稳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
;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你妈妈真不是那个关系,而且这也不关你们东姨的事,事实上她还挺乐意撮合我和你妈妈没错,这之中……
说到最后他也不知该怎么让这暴怒的小孩信服,最终只好压下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的安抚。
;有些复杂,总之,你完全不用这么担心,对你妈妈,我完全无恶意。
;你能信到嘴边的兔子狼有不吃的道理吗?
昆的下巴微扬,压根一点也不信,这让魏文东彻底没辙了。
而苏纤还在那揪着眉,显然对于当前的状况很不理解。
;能不能先说一说这究竟怎么个状况?我还在这摆着呢?怎么阿甘就轮到相亲的地步了?有没有把我当个人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先前看见他就像猫儿见了老鼠的卫文青,将怀里的孩子往丈夫怀里一推,一把把他揪了起来,阴测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