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医院回来的当日下午，方文英便决定去公司上班，这可急坏了李良栋。
李良栋力劝她调养几天后再去，可她执意要去。没办法，李良栋只好将此事告知文英妈。文英妈一听，气得柳眉倒竖，堵在家门口，朝方文英一阵狂吼：“你今天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否则休想出家门半步。”
方文英知道母亲的脾气，跟她急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只能让着她，由着她的性子去发泄。
“栋儿，妈和你比赛，看谁码得又多又高。”方文英落坐在小木凳上，弯下身子和栋儿玩起了积木。
栋儿见方文英码得比他高，一跺脚，把码起的积木全推到：“妈妈，我不喜欢跟你玩，我喜欢跟姥姥玩。”
“为什么呀？”
“姥姥每次跟我玩都是我赢。”
“那，去叫姥姥来，我们三个一起玩，好吗？”
“太好了。”栋儿撅着小屁股，踮着小脚丫向姥姥走去，一会儿他拽着姥姥的衣角，强拉着姥姥往回走，噘着小嘴对方文英说：“妈妈，姥姥说只跟我玩，不跟你玩。”
“那妈妈做裁判，看你和姥姥谁玩得好。”
“你不能偏心。”
“我不偏心，我保证既尊老又爱幼。”
栋儿摇晃着小脑袋：“我不信，拉勾。”他伸出纤小的手指，与方文英修长的手指缠在一起，母子俩异口同声：“拉勾，拉勾，一万年不许变。”
栋儿将小嘴巴凑在方文英的耳廓上，突然尖叫起来：“变了会被狼吃掉。”
文英妈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声来。
方文英的耳朵被栋儿尖锐的童音刺得嗡嗡直响，她一只手不停地搂搓着耳朵，一只手在栋儿小巧的屁股蛋上轻轻掐了一下：“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知道害人啦！”
栋儿似乎感觉到了痛，他摸摸小屁股，抱着文英妈的腿，用敌视的目光盯着方文英：“妈妈打人，我不跟你玩了，你不好玩，我要和姥姥玩。”
方文英哭笑不得。
文英妈一边和栋儿玩积木，一边数落着方文英：“孩子跟你闹着玩，你何必跟他较真。你这样不仅会伤了孩子的自尊，还可能影响到孩子的智力开发、性格塑造和亲情观念的培养。其实，刚才栋儿的表现我倒是挺满意的，虽然对你可能带来小小的伤害，但最起码可以说明他会动脑子去做常人想象不到的事，而且他能把这种事做在你身上，说明他和你之间已经有了一种很不一般的亲情感，也说明你对儿子有了不一般的亲和力。”
“妈，在你眼里，栋儿做什么都是对的，你这样惯着他，会把他给惯坏的。”
“惯坏了吗？你看看，他现在要说听话比谁都听话，要说懂事比谁都懂事。再说，要不是我帮你惯着，他都成一准孤儿了。”
方文英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