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过年就过年,赖着不走就不像话了吧。可是,叶南肆简直就是中老年杀手,男女通吃的那种。没来几天就把大院里说得上话的人给哄得团团转,就连他妈都快找不到北了。
不行,这样下去,江舟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在大院里失宠了。
于是当天晚上,叶南肆在江家吃完晚饭后,江舟想了半天,敲开他房间的门。
“那个,你忙吗?”江舟问。
叶南肆靠在窗口,小风从他脑后吹来,他摇了摇头。
那双常年拿手术刀的手放在他的胸前,和黑色大衣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就那样靠着,站在江舟对面,一句话也没说。但江舟透过他那双眼睛,似乎看到了他的以前——无数个星光下,他埋头挣扎在图书馆里,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得清清楚楚。
江舟以前问过他,为什么他能十六岁读大学?二十六岁博士毕业?
叶南肆说,在那些不被容纳的时间里,他除了学习,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永远都会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叶南肆于他而言,终将成为越来越重要的存在。
“怎么,要说什么?”叶南肆笑着问。
江舟甩了甩头:“没,就是问你冷不冷,要不要加床被子。”
叶南肆想上前抱一下他,很友好的那种,但忍住了,只是说:“谢谢你,江舟。”
“嗨,没事儿,反正我妈喜欢热闹,再说你让她赢钱,她可高兴了。”
生怕再说点什么,就会把赶他走的话说出来,江舟慌忙告辞,却在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也许是深思熟虑后的肺腑之言,也许是一时冲动下的口不择言:“明年你要是还一个人,就再来过年。”
叶南肆在那条很长很黑的路上走了很久,而那天晚上江舟的一个回头,仿佛让他看到了出口,是无关归属的一个出口,那出口外面阳光普照,如同每个活着的人都需要它一样,他也需要。
“好。”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