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波彻底恼了,来的人都是社会混混,那女的没拦住蒋波,蒋波发起狠来是不要命的人,刀子见血捅翻了两个人,那几个混混也蒙了,估计没料到蒋波当真敢下死手,出了这事后,蒋波在原地不敢抛头露面,带着他嫂子就到这边来了,虽然有一身的能耐,但是却低调的很,做上高三大哥这个位置,完全是机缘巧合和现实逼他的。
吴煌给我说的是蒋波转学来这之前的事情,对于他在学校的混迹,不用吴煌再说,我也能猜的明白,向他这种人敢拼敢混,而且还特能隐忍的人,不管到哪都能发光的,别说是一个高中学校。
不过郝辰东继续给我说:“蒋波很少到学校上课,因为他除了要交学费,还得帮她嫂子,其实他是不准备念书的,但是她嫂子有文化,知道文化的重要性,所以逼着蒋波来念书,不在学校的时候,蒋波除了到尊凯酒吧看那个唱歌的妹子,其他时间都在前边那条街上摆地摊卖光碟!”
“卖光碟?”我有些不敢相信,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还需要卖光碟讨生活吗?
吴煌看我吃惊的很,他说:“可能这就是蒋波吧!”
我琢磨着也是,他跟咱都是不同的,在锦澜随便收下保护费,或者随便给校外酒吧看下场子,估计都比买光碟强上百倍,但他却偏偏选择摆地摊买光碟,蒋波就是这种人!
迫于生计不管啥样的事都做的出来,蒋波在集市摆了地摊,干起盗版光碟、手机贴膜的行当,我照着吴煌说的地址,朝着蒋波那边走了过去,不知怎么想的,我特想去看看他,到了地方,还真看见了,不过瞅他生意清冷的厉害,多数人只是瞄瞄地面上的货,偶尔有人问他光碟怎么卖,他头也不抬,自顾自的说:“十元三盘,随便挑,不还价!”
他边上摆了货物之外,还有一个矿泉水瓶子,不过已经空了,我站在不远处,看见他到小卖部洗手池接水,臃肿身材的老板娘横吹鼻子竖瞪眼,很不待见的对蒋波翻着白眼,嘴里颇不爽的嘟囔:“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老娘自来水不要钱啊!”
老板娘声线粗糙,我都听见了这话,刺挠的很,蒋波心里自然知道老板娘说的是他,他咧咧嘴朝老板娘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五块钱,说:“买包烟!”
老板娘顺手从柜台里掏出五块黄山烟,没好气的丢在台面上,对着蒋波摆摆手,示意他赶紧的离开,在老板娘眼里,蒋波现在的模样只比流浪汉好那么一丢丢,因为蒋波兜里还能掏出买烟的钱。
蒋波道了声谢,苦笑着离开,回到地摊边上他猛的灌了两口水,他吆喝卖点东西出去,厚重的唿哨声像是擂起的战鼓,咆哮有力,两声过后效果还是挺明显的,地摊前很快就站住了五个人。
两个留着卷胡须的中年人,两个十八九岁光着膀子的青年,还有一个是女人,浑身散着羊骚味,滚烫的热风一吹,灌进鼻子里,呛人的不行。
女人在蒋波对面摆地摊,各种匕首砍刀,以及打铁珠的长短枪,男人在女人边上烤羊肉串,卷胡须的汉子敞着胸膛,黝黑油亮淌满豆大的汗珠,他裂开嘴露出里黑外黄的牙齿,冲蒋波说方言很浓的普通话:“勺子(傻子)吵撒吵,耳膜都裂了,你可赔?”
蒋波见这汉子很不友好,他心里也有些不爽,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开口说:“有嘛意见你说话,实在不行就撂走!”
我觉得这几个新疆小伙看蒋波很不顺眼,傍晚烧烤,排风扇那股扑腾的浓烟,直往蒋波这边吹,其他地方有人占了位置,他挪不开,只能赖在这块“风水宝地”。
两新疆小伙脾气更爆,三言两语不妥当,立马折身返回去捡起两尺来长的砍刀,指着蒋波鼻子就喷出了唾沫,脸上表情凶悍的厉害,跟要吃人的妖怪似得,蒋波听不懂他们骂啥,一股脑的新疆话绕的他头都晕了。
就在蒋波瞪着眼睛不知所云的时候,另一小伙突的一脚踢过来,路边的光盘和装手机贴膜的泡沫箱子,散了满地都是,蒋波紧锁着眉头。
这一刻,我再想,如果是我站在角度,寻思到底是忍,还是干,毕竟蒋波的手心曾经是沾过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