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绝望,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呀!
不等挣脱王氏的手,宁桃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早上的半碗粥半点没消化。
王氏:“……”
宁桃活了两辈子。
头一次跟尸体这么接近,难免心里压力有些大。
一家人思量过来,王氏也不说让他写什么检查,抄什么书,上什么学了。
当天就带着人上寒蝉寺求了个平安符。
还让和尚做了一场法事。
饶是如此,宁桃还是不能听到肉啊骨啊之类的浑腥。
一家人,连吃了三天的素菜。
宁棋差点滚地撒泼。
自打他家老太太去世后,一家人回来守孝,孩子们跟着父母整整一年都在吃素,好不容易熬过来了。
结果,又因为宁桃这事,开始青菜馒头。
做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宁棋最先受不了了……
第四天,宁少源终于带回了消息。
他们那边挖出的那具尸体是城里一个戏班的台柱子,今年十九岁,长得眉红齿白,颇受女同胞的喜欢。
因为自小家里穷,但是嗓子好,又长得招人喜欢。
便被班主买走,跟着学唱戏。
十三岁登台之后,就红得一发不可收拾。
渐渐喜欢他的人越来越多。
他也有了喜欢的人。
但是干他们这一行的,正常人家的姑娘就是愿意,父母也不愿意。
两人一商量,趁着月黑风高,一起私奔。
岂知,当晚被人发现了,那姑娘家里人一生气,把人给捶死了,这就埋在后山上。
谁知道,被宁桃这三个毛孩子给发现了。
现在沉冤得雪,戏班子找女方家里要说法。
女方现在也很绝望。
本来想捂着保住姑娘的名声,因为那姑娘已经许了人家。
谁知道,这事就这么给查了出来。
姑娘那门亲事现在也黄了,姑娘一家的门名声也臭了,父兄还背上了杀人的罪名。
现在满城风雨,大家茶余饭后谈的都是这个。
宁少源说完,伸手揉了揉,明显瘦了一圈半的宁桃,“现在心里好受点了吗?”
宁桃抬头,不可思议道:“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你爹!”
宁少源说完,弹了他一记。
“你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一是因为遇上这事有些害怕,二是担心这案子结不了,你牵挂那个死人,怕他的亲人找不着他难受,还怕他不能沉冤得雪。”
宁桃鼻子一酸,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不等宁少源反应过来,一把扑进宁少源的怀里,哇哇的哭了起来。
宁少源:“……”
宁桃起先是有些怕,可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他上辈子是个孤儿,唯有姐姐待他特别好,原以为毕业后找了份工作,一切能好起来,岂知,那天他买了许多的零食,还有学习用品,在回孤儿院的路上,打车的司机突然起了歹念,他挣扎不从,对方便给了他一刀。
那一刀正中要害,而他的尸体,也被丢进了路边的深渊里。
饶是再获重生,他还是放心不下,他怕姐姐找不到他。
怕那些满心欢喜等他回去的孩子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