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聂渊已经勉强习惯了纪无欢睡在他的身边,但是他本来睡得就很浅。
所以刚才纪无欢一动他就醒了,以聂渊对他的了解程度,立刻猜到是要搞什么小动作了。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孙子不要脸的程度,竟然趁黑咬他耳朵!
果然这家伙只是表面装得一副纯良又无害的模样,骨子里还是那个小心眼的王八蛋纪无欢!
聂渊在心中默默记仇,打算等回去了再找机会整回来!
显然纪无欢并没有听到他心声,轻轻咬了两三下,见聂渊没反应,更开心了。
心说:没想到圆圆睡得这么死啊!
纪无欢立刻想使坏了,猛地用了一下力,使劲地咬了下去。
靠!
聂渊疼得一声闷哼,终于坐不住了,可谁知他刚一动,纪无欢立刻松嘴,然后闭上眼睛,把牙齿磨得咯嚓硌嚓的响。
男人气得直咬牙。
你装磨牙是?
聂渊伸手把纪无欢的脑袋揽过来,对着他的耳朵低头就咬了下去。
行,那我装梦游!
聂渊这一下咬得并不重,但却把纪无欢吓了一跳,立刻睁开双眼,扭头看到那家伙咬完他以后,竟立刻发出来了小小的呼噜声。
“唔?”他小声唤道:“陆哥哥?”
聂渊没有反应。
纪无欢又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还比了个中指,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聂渊虽然平时演技不咋滴,但是装睡装得还挺像,脸不红心不跳的,呼吸平稳,闭着双眼,任由挑衅毫无反应。
黑暗里,纪无欢也看不清楚,还真就被忽悠过去了。
哼,辣鸡圆圆,果然还是这么小气又记仇!梦游的时候都不忘报仇,大狗逼!
就这样,两人都在心里喷着对方,一个装梦游,一个装磨牙,你来我去,竟把对方的耳朵咬了个通红。
互相折磨到大半夜,谁也不肯认输,后来纪无欢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舔了舔男人的耳垂。
聂渊感觉到对方柔软的舌尖,带着湿热的温度,轻飘飘地在自己耳垂上打了个转。
瞬间僵硬!他只觉得像是有什么在心口嘭一声爆炸了,这一波还没炸完,纪无欢又来了一下,他慌忙伸手把纪无欢的腰揽住,想推开他,但这床很窄,一不小心就得把人给推下去了,于是最后只好把人强行拉进了怀里,用身体把他给卡住了。
纪无欢的脸贴在聂渊的胸前,立刻听到了对方加速的心跳。
哇,圆圆的心跳突然好快啊。
纪无欢得意洋洋,脑补着:他肯定是在自己的干扰下,梦到了怪物想吃他,被吓坏了!看平时装得这么镇定,果然还是害怕的!辣鸡小圆圆!
被聂渊抱紧后,纪无欢怎么也动不了了,才不得不老实了。
就这样过了一夜,早上起来的时候,张祥财少见的第一个起来了,默默穿好衣服就要出去了。
两人故意找借口拖延了一会儿。
等张祥财下楼去吃早饭了,聂渊立刻把房门锁上,然后从外套的内包里把那张照片拿了出来。
纪无欢接过,展平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张十多个人的合照,背景就是这个镇的镇门下面。
“这是镇长、副镇长?”纪无欢一眼便认出了第一排的两个中年男人,照片上的他们穿着运动服背着登山包,还戴着红色的太阳帽,手里举着一面黄色的纸质小旗子,小旗子上面写着“太阳驴友团。”
聂渊点头:“嗯,这是在办公楼一楼服务台底下找到的,后面有个文艺墙,有人把上面的照片都拆下来了,这张恰好掉在了抽屉缝里。”
也就是说,这照片上的人当初是来这里游玩的旅客。
先不说五年前来这里的旅客抛弃妻儿,丢弃亲友,选择留在这个偏远小镇子里生活,还混成了干部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之前镇长说过的,他是新官上任,上周才到这里,对这里不够了解,不相信诅咒。
此时这张照片证实了。
——果然都是谎言。
难怪聂渊会说这个镇长是假的,而且其他镇民会不知道吗?他们一致对外在说谎,显然,都是知道的,所以搞不好他们全部都是假的。
他收回思绪,观察起照片上其他的人,目光从上面扫过,越看越心惊:“这是老板娘呀!这是院子对面那条街上的水果摊贩,这是前两天给我们新鲜水果的农户,还有这个也见过……”他说着激动地扭头,却见聂渊眼里有几分茫然。
作为一个脸盲患者,要记住这些路人的脸对他而言太难了,而且相隔五年,这照片上的人跟现在相比,肯定是有变化的,不管是发型还是衣服都已经不太一样了。
聂渊昨天粗粗扫了一眼,只认出了镇长跟副镇长,至于其他人,大概只是觉有些眼熟,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
纪无欢强忍着嘲笑他的冲动,差点憋到肚子疼,只好努力地把注意力拐回了重点上。
五年前,这照片上的人还只是普通的旅客,来到这里游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留在了这里。
现在还在他们的面前冒充镇长、副镇长,甚至是围绕在他们的身边演戏,企图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小镇子。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五年前明明不是左撇子。”
照片上,他们有的举着右手里的小旗子,有的比着v,还有的跟身边的同伴联合在一起比划出各种搞怪的姿势,很显然,他们的惯用手是右手,现在却都成了左撇子。
而且是巧合吗?照片上有15个人,玩家的人数也是15个,虽然一开始是18个人,可是那3个新人上车后,车门就立马关上了。
纪无欢正要说出这个发现,突然有人敲响了门。
聂渊立刻把照片藏了起来,神色平静地打开房门。
是张祥财,他疑惑地扫视了一圈房内,然后看向两人,奇怪地问道:“大白天的,你们锁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