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欢立刻明白过来,他是来到了三十多年前的徐宅。
准确来说,是在徐宅里所有人死后的那几天里!
因为院子里、祠堂中摆满了棺材。在正中间还放着两口大号的红木棺材,棺盖上面刻着一个"囍"字,表面还搭着条红色的缎带。
显得无比阴森和诡异。
纪无欢心里拔凉拔凉的,他知道自己是又被拉进了噩梦里。
--圆圆快叫醒他啊!
然而还没等来聂渊的唤醒,面前的那几排棺材就先"动了",里面似乎传来了一些怪异的声音,好像有人正不断地用指甲使劲儿地抠着棺材盖。
"沙沙纱--"
令人毛骨悚然。
纪无欢不敢停留,撒腿就冲着宅门跑去,距离大门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吱嘎--"一声,沉重的木门竟开始缓缓合拢了,看样子是要把他困在里面!
好在他早有准备,飞快地拿出漆黑手枪,停住脚步,瞄准后扣下扳机射了出去,运气不错,子弹恰好落在了门槛石外。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他稳稳地落地,站在了徐宅的外面。
随着他跑出去,那原本要合拢的大门猛然间又打开了,阴风从后面袭来,沉重的木门哐一声撞在墙上。
巨大的风力推得纪无欢差点摔倒,扭头一看,只见月光照耀的夜幕下,院子里摆放的那二十几口棺材盖竟然全部被打开了!
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里面出来了。
青年咬了咬牙,从身上拿出黑色匕首防身,一路狂奔,很快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如同鬼街,整条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两边全是空荡荡的房屋与摊位,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凝固了一般,有阴风吹过,可那些挂在门前的灯笼、旗帜却一动不动。
最可怕的是,迎亲的奏乐曲再次响起了,纪无欢没有敢扭头,只管逃命,在跑上楼梯的时候,身后的奏乐声更近了。
圆圆怎么还不叫醒他啊?!
纪无欢要咆哮了,恨不得自己动手把自己摇醒,随着奏乐声逼近,他最终还是没忍住,硬着头皮扭头一看,只见身后紧跟着一支红糊糊的迎亲队伍。
同那天看到的一样,队伍里有二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男的抬着顶红色的空骄子,吹着唢呐敲锣打鼓,女的则排成两列撒着红纸走在骄子的两边,有的高举着大红灯笼,有的手舞足蹈念念有词的,就像是在唱歌跳舞。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全部都抬起了头,面朝这边。
随着他们靠近,纪无欢惊讶的发现,那些纸人竟每一个竟然都长得不太一样,而且意外的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啊!他想起来了,这里面赫然有第一天叫醒他的那个大妈、在徐宅门前看热闹的路人甲乙丙、三个道士、集市的大夫、旅店的老板、老板女儿、老板娘……他在雾村见过的每一个人。
靠,这是故意在吓唬他?还是说他们真的就都是纸人?
纪无欢刷得起了一身冷汗,不由地再次怀疑起周围一切事物的真实性。
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都有些懵逼了。
纪无欢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跑着跑着也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到了哪条街上,等停下来的时候,暂时甩掉了迎亲纸人的队伍。
他钻进一家前后都有窗户的店铺里躲了进来,蹲在角落里,心乱如麻,为什么圆圆还不叫醒他?
其实并不是聂渊不叫他,而是根本叫不醒。
在青年睡过去以后,那女鬼就消失了,但是无论聂渊怎么叫他或者摇晃他的身体,他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最可怕的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体重竟然也在一点点的变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把他的灵魂从身体里勾走。
"纪白痴!!纪白痴!!"男人疯了一般地呼喊他的名字。
然而噩梦中的纪无欢却完全听不到,但很快他也猜到了这一点,聂渊不可能不叫醒他,更可能的是……叫不醒。
显然,由于他们知道了真相,勾魂的女鬼动了杀心。
想到这里,纪无欢一颗心都拔凉拔凉的,手心里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的等待了,如果聂渊怎么也叫不醒的话,岂不是就凉了?
纪无欢刚停下来休息了几分钟,那迎亲队伍就又追了过来,诡异的奏乐声再次逼近。
他站起来从后面的窗户翻了出去,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集市附近的一条街道上。
怎么办?现在该去哪里?纪无欢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飞快地扫过四周,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同时大脑也在思考,到底怎么才可以醒来?
他要如何逃出去,逃离这个噩梦,逃离这个村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到底哪些是真线索,哪些是假线索?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等等,唯一能信的是……
"魔方!"纪无欢恍然,他想起了魔方发布的任务。
"离开村庄"!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