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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月夜风轻(1 / 2)

 晚风吹过建设路,给小城的居民带来一丝凉爽。刘秀兰惊闻事情有变,迅速赶往财政大院和公婆商讨对策。她开始慢慢着急,一旦所有的努力都失败后,李济源将无法返回这座城市,她也要跟随爱人远走他乡。个人的生活不用发愁。在不太遥远的南方,紧靠海边的深圳已经涌起一股春潮,成为很多年青人梦中的福地。李济源凭着满腹才学,很快就能打开一片新天地,也许会比现在过得更加舒适。摆在眼前的症结是又由谁来替游子洗清冤曲。他终将背负一生的罪孽苦度岁月。

街边刮起一阵旋风,好似乌龙席卷而过,随即降下一场大雨。刘秀兰抬起胳膊挡在头顶上,就近跑向一家音像店,正巧与刘纹同时跨过门槛,并排走进店内。刘秀兰对他素来没有好感,只当是见到一般的熟人随便打个招呼,说:“老刘,你也出来散步。”

刘纹点头示好,说:“哦,怎么如此巧合,会在这里遇到你。”他掸去身上的雨水,说:“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搭救心爱的人才上这儿来的。”

门外风雨如晦。刘秀兰暂时脱身乏术,说:“你比瞎子算得还准,讲得一点没错。夫妻同心,共御外侮嘛。”她紧盯着刘纹的双眸,可惜小店里的灯光十分暗淡,让人看不清他那似笑非笑的脸上暗藏着何种玄机。她不想与人结怨,说:“我记得李济源曾经放过你一马。”

“我也用不着来看你们的笑话。”刘纹的谈话是开诚布公的,说:“我有妙计可救他一时的危难。”

刘秀兰正值无计可施之际,说:“你不会是受人指使,又变着法子来害我们的吧。”

刘纹避开吵人的音箱,说:“计谋是我想出来的,用不用全在你自己拿主意。”他往里面挪动了一下身子,说:“你可以花钱买平安嘛。”

“没用的。这是一步臭棋,根本见不到任何效果。”刘秀兰嘲笑他见识浅薄,说:“我们早已付过款了。他们仍然紧紧揪住李济源的小辫子不放。”

刘纹行事诡秘,将她拉到角落里假装挑选磁带,说:“你们先前没有找对人。为什么不跟报案人谈谈,开出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价钱。”他继续为人指点迷津,说:“这是一块试金石。他若是再谢绝你的善意,肯定是别有用心了。你也用不着跟他讲客气,只能以牙还牙。”

“那得用多少钱呢。”刘秀兰异常小心,害怕再次掉进陷阱里,说:“他们的胃口大得很,我怕承受不起。”

刘纹整理好架子上的磁带,说:“现在最时兴万元户。你就出个整数吧。”

刘秀兰紧跟在他身后,说:“最重要的是我必须得到你的保证不会花冤枉钱了。”

刘纹做了一个有力的手势,说:“等到局势明朗以后,我会请法律界的朋友出面办妥此事。”

“这样做会不会留下污点。”刘秀兰的企望很高,还想让他帮丈夫洗清罪名,说:“他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再也抬不起头来。”

刘纹掏钱买了两盘磁带,说:“关公还有走麦城的时候,并不影响他成为武圣人。”他昂首走出音像店,说:“李济源只是被生活撞了腰,不值得大惊小怪。”

刘秀兰的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感觉,说:“他是遭人陷害,此生再无清白可言了。”

刘纹踏着满地雨水归去,说:“你还是赶快筹钱吧。一万元人民币不是个小数目。”

刘秀兰吸取上次的教训,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急忙赶往财政大院和公婆商讨对策。她知道要落实具体事项还有很多事要做,合全家之力总比单打独斗好过十倍。他们同样也是李济源的亲人,理应投身到营救工作中来。李平听说儿子有贵人相助,自然是喜出望外。他担心一时半会借不到这么多钱。他们多年的积蓄已被大女儿拿走,投资开了一家装饰公司,家中再无多余的钱财可供儿媳妇动用。他愁眉难展地在原地打转。黄仪不相信世上竟有这等好事。水利局已经支付了巨额医疗费和赔偿,却中了对手的暗算,被人误认为他们已经承担了相关的法律责任。谁也不知道这是否会是另一场骗局。一个非亲非故的刘纹怎么会良心发现凭空伸出援手。她不愿草率行事。冲动是小女孩的天性,成年人绝对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除非作为一个战术手段来运用,那又另当别论了。她借口要跟儿女商量,婉拒了刘秀兰的诉求。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绵绵思念就会袭上刘秀兰的心头。李济源探寻珠江源头已有半个多月了,替他平反的工作毫无进展,致使他返乡的日程遥遥无期。刘秀兰铁了心,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任何努力都愿意尝试。她粗略估算了一下,如果能向三姐连本带利讨要到五千元,再向李济远借上二千,剩余的钱可以找周柱波筹借。他已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想必这点小事难不倒人。

刘秀兰拿定主意,抽空回了一趟河口村。何花听了小女儿的打算后,随即派刘秀丰陪同妹妹进城,到刘秀静家中讲明原委,希望他们看在姊妹的情份上满足刘秀兰的愿望。

这是一个闷热难当的下午。炽热的阳光穿过窗户投到光滑的水泥地板上,屋里静得出奇,连一丝风都没有。董宁康听完她的陈述,当即提出了反对意见,说:“你们要用钱可以去找他的兄弟姐妹借呀。我们这里的资金周转不开,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供你挥霍。”

刘秀兰抬头望着三姐,说:“我当初投资了一千元钱,又跟着你在乡下跑了三年,就算每月一百元的工资,你也要给我三千六百元,两下相加起来也快达到五千元了。你给凑个整数吧。”

董宁康把长发往脑后一甩,说:“别人想来搭伙还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他底气十足地说道:“你中途提出要散伙,分明是在难为人嘛。还让不让你三姐做买卖。”

刘秀静连打几个哈欠,她也没有料到小妹这么快找上门来,张口讨要当初的投资和工钱。她如同被人当胸剜了心头肉,说:“你得给我们一点时间做些准备吗。”

刘秀兰深知三姐的为人。鉴于挣钱的艰辛,刘秀静对每一笔支出都精打细算,经常拖欠客户的货款挪做它用。谁能担保她不会故伎重演。董宁康仿佛得到了某种暗示,转身打开屋门,做出了送客的姿势。刘秀兰在中午得到消息,一辆满载山货的汽车刚刚驰离西关村,其价值在万元以上。她不想空手而归,说:“姐,我的事关乎到救人,一刻也拖延不得。你总不能看着小妹家破人亡吧。”

刘秀丰出面调解道:“妈说了,你欠小妹多少工钱,一五一十地算给她。”

刘秀静十分吝啬,每一分钱都算得精准无比,说:“我们在前两年的经营中亏了本,那里谈得上分红和工资的事。到了第三年才有些微薄的赢利。按照你的说法只能付给一千二百元,再加上你的本钱也就是二千二百元钱。”

董宁康走进里屋取出一个黑色提包,将大面额的钞票整理好装进自己的口袋,清点出十元的零钞先用橡皮筋扎好,亲自交给妻子过目,再由她转手交到刘秀兰手里。刘秀丰看得直摇头,三姐夫的言行纯粹是无赖行径,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怀。董宁康从桌子上摸了两粒药丢进嘴里,推说头疼自去歇息,任由她们姐妹拉些家长里短。

刘秀丰总算看清了有钱人的嘴脸。他们除了不择手段地积聚财富外,根本不把亲情放在眼里。心黑手辣或许是富人能够成功的诀窍。他忽然之间想起了龙潭,那才是个一夜暴富的捷径,为何不能效仿三姐六亲不认,先把钞票搞到手。

刘秀兰和兄长分手后,按照原定计划给李济远打电话,希望她到家里来商谈事宜,得到的答复却是来了也不起任何作用。她仍旧不死心,央求她顾念手足之情,多少帮补点资金。耿昌已是个成功的商人,在昆明有装饰公司,每年的公关费都在五六万元,只要拿出十分之一就足够了。李济远说了一句:“我要上课了。”她轻轻地挂上了电话。

午后的阳光照在大街上,小贩们纷纷打起遮阳伞,缩在阴凉的地方打扑克,继续守候着下午的买卖。周柱波乘着店内无人,将刘秀兰迎进厨房,细细问过李济源的近况,也为朋友的处境担忧,说:“你这样漫无目的地跑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

刘秀兰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说:“老周,你要是李济源的朋友,就请出资救人。我们会感谢你的。”

周柱波拉开抽屉,取出一本活期存折,说:“你可要想好了,迈出这一步去也许是覆水难收,钱财打了水漂就悔之晚矣。”他让刘秀兰看过上面的存款,整整一万元的数字赫然在目。刘秀兰有些心动,早知他出手如此大方,何必还要低声下气去四处求人。他合上朱红色的存折,说:“李济源是因公负伤,他们不给他报工伤也就算了,却还要你们家属四处奔波八方求救。水利局的领导真该打板子。”

“谁又在背后讲胡俊的坏话了。”周晶波拿着两只袖套走进门来。她已经拿出私房钱替李济源垫付了前期的赔偿,只是丈夫尚有顾虑,难免谋事不周,让人钻了空子,怎能怪罪他们没有作为。刘秀兰从周老板手中夺过存折,把它藏在身后,以免他们姐弟因为意见不合发生争吵。周晶波动手收拾灶台,说:“你何必躲躲藏藏。那些真金白银又不是我的钱,他爱怎么花那是他的事。我无权干涉。”

周柱波开始穿戴整齐,说:“小刘,你没必要逞强称能。遇事还得多和领导商议,制定一个可行的方案,切莫听信他人的谗言。”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那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把握,我也要再试一次。”刘秀兰心存感激,说:“你们就不要阻拦我了。”

周晶波把炉火捅得更旺,说:“这是水利局应该考虑的事。你一个弱女子是斗不过他们的。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些人抱成团,成心要让李济源难堪。”她的话音刚落地,厨师和他的助手也来了,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全都认为刘秀兰的做法过于冒险。周晶波抄起菜刀准备切菜,说:“你就听姐一句话,等我回去和胡俊通报一声再做打算。”

刘秀兰在众人的劝说下也想通了,公婆的担忧不无道理。她已经发觉这里面隐藏着阴谋,牵连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仅凭个人的力量无法摆平此事。她交还存折,拜托周家姐弟多操点心。周晶波满口答应下来,回去就叫胡俊绞尽脑汁设计一个合适的方案,为李济源平安归来创造有利条件。

胡俊听说这个主意是刘纹提出来的,他由此想到了冯娟,这位同窗学友不知是脑子出了毛病,还是一时犯了糊涂,竟然做出错误的判断。她至少忽略了一个不争的现实,但凡关乎到人心向背的事,每个领导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他也得从本单位的实际利益出发通盘考虑问题,决定自己的价值取向。

现在是该结束这场噩梦了。胡俊认为双方私了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立即向方刚做了汇报,请来刘纹共商大计。这真是个十分有趣的场面。在这间老式办公室里,两个曾经打得头破血流的宿敌居然为了李济源的事情放弃恩恩怨怨,坐到一起来共同应对危机。胡俊沏上三杯清茶,说:“两位老领导请用茶。我们慢慢商量对策。”

方刚在下半年就要退休了,开始把主要工作移交给胡俊。他自然是心宽体胖,说:“老伙计,我听说你的主意不错嘛。能否再讲详细一点。”

刘纹没有跟他们绕圈子,说:“你所碰到的头疼事不在外部,而是来自水利局。为何不能先将内部矛盾搁置起来呢。”方刚和胡俊互相望上一眼,俩人对此心照不宣。刘纹端正坐姿,说:“我已让刘秀兰去筹钱了。其目的是想叫对方主动撤诉,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

方刚认为他并不了解内幕,说:“我们付过钱了,等来的却是无情的回绝。”

“你把钱交给了第三方。”刘纹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他们工作中的失误。他为了争取主动,说:“你们跟报案人缺乏必要的沟通,更没有讲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方刚大致摸清了他的思路,说:“你是来替他们说情的。”他的脸庞因为激动几乎变了模样,眼睛上方显露出为数不多的几根白眉毛,频添了三分老态。他理顺桌子上的法律书籍,说:“他们真是欲壑难填,再多的钱都换不回做人的良知。”

刘纹嗅到了火药味,说:“你我皆能化敌为友。”他用平淡的口气说道:“对于多年的老部下,你怎么就不能网开一面呢。”

方刚一贯秉持和为贵的理念,才没有当众批评蔡大川。他身为一个主要领导干部,何尝不知道维护内部团结的重要性,说:“他们早该收手了,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刘纹仔细琢磨他的原话,说:“你是在采取拖延战术,等待某种转机吧。”

“我也愿意看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全局上下保持一团和气,各安本分干好今年的工作。”方刚跟胡俊要了一支香烟。他在五十六岁时因为激烈的咳嗽断了烟,近年来从未在办公室里点燃过一根火柴。今天为了挽救一个迷路者,他是头一次破例了。胡俊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烟,转身又给刘纹的杯子里续水。方刚喷出一股浓密的烟雾,说:“他们另有所图,可能不会接受你的好意。”

刘纹看着泡开的绿茶在玻璃杯里上下沉浮,说:“你不下到河里,怎么会知道水的深浅。”他饮上一口热茶,说:“如果他们照旧一意孤行,仍然不愿迷途知返的话,水利局就可以大张旗鼓地痛打落水狗。你们已经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何愁不能一招制胜。”

方刚当即做出明确的指示,说:“好吧。依你所言,明天让朱建新先跟曹苇接触一下。”

盛夏时节,阳光直射龙潭沟。一群银白色的小鱼出没水草丛中,随着清澈的溪流游进南门河。成群的蜻蜓盘旋在水田上空,或是驻足于绿油油的稻谷上。

曹苇头戴一顶草帽,弯着腰在稻田里薅秧。他偶尔抬起头,看到朱建新沿着田埂走来。旷野里只有三五个村民在田间劳作。农村自从实现土地承包到户后很少能见到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了。这里已经成为一个最适合的谈话场所,能够确保个人隐私不被泄露。

曹苇低下脑袋,说:“老朱,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朱建新找块干净的草地坐下来歇口气,说:“还不是为了你家那点破事,害得我大老远赶来了。”

曹苇继续拔除田里的杂草,说:“你是来叫刘小才回去上班的吧。”他毫无待客的诚意,说:“******腿还没好,至今不能下地行走。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朱建新敞开衣襟,说:“水利局已经为你妻子垫付了医药费。我又送去了赔偿。你们为什么还要死死咬住李济源不放。心大了要提防烂肺。”

“让你见笑了,那点钱只够给我妻子买营养品。农村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眼睛只会盯着人民币。谁家不指望用真金白银过上舒适的日子。”曹苇扬起手驱赶眼前的飞虫,说:“李济源必须当面向刘百灵认错。他若想躲在尿罐里不出来,我可要追究你们单位的连带责任了。”

朱建新不想与心存侥幸的赌徒浪费口舌,说:“我们领导本着息事宁人的宗旨,准备出一万元钱私了此事。”

曹苇的小腿被蚂蟥叮了一口。他轻轻拍打着伤口上方的肌肉,说:“你是想让我们撤诉啊。”他爬上田埂,到沟里洗净脚上的淤泥。这儿的水田紧靠龙潭,虽然得益于灌溉之便,香米的产量始终有限,全年的收入还不足五百元。两相对比犹如天壤之别。农民光靠种田是发不了财的。他有点心动,说:“我回家和妻子商量一下,过几天再答复你吧。”

朱建新深知他只不过是个傀儡,没有自行决断的权力,宽容一些时日也好让他身后的高人想清楚何去何从。他奔波了整个下午,早已走得口干舌燥,拔腿走进村庄准备向老乡讨口茶水解渴,顺便打听一下伤员的近况。

朱建新绕道而行,见到刘百灵家的院门紧闭,未闻内中有任何动静,刘小才也不知跑到那儿去了。他本想上前敲门,走进屋内探视刘百灵的病情,又怕引起女主人的不快,在双方的谈判上设置重重障碍,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懒散地爬上一个小坡,却被前面的场景惊呆了,一大群人围住刘百泉的小院在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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