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了一会儿,李余氏抬手在李弘济额头重重一戳道:“你这孩子是疯了么?你只想和珍儿生,可她也要生得出来啊?你算算都几年了?快三年了啊!她的肚子里还一点儿音信没有。你说,这么耽搁下去,你到底啥时候才能当爹,我跟你爹啥时候才能抱孙子?合着你真是不一点儿不急?”
“娘,我跟珍儿年纪都不大,再等上几年,不定她就能怀上了呢?”
“傻孩子,你知道啥,这年纪越小的女子小产后,以后越不容易怀上。你想一想,你媳妇儿吃了多少药下去了,也不见好,又岂是等几年就能有的?所以,你听娘的话,就让娘给你指一个通房丫头到你那里……”
不过李余氏这一番苦口劝说到底没管啥作用,李弘济依然没松口,一直说得是,“再等几年再说,这会子房里不需要人。”
两母子在堂屋里站着打嘴仗,在次间卧房里换好衣裳的李有贞听见一两声便走了出来到跟前问:“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在这里站着?”
李余氏忙说:“老四跑来跟我讲说他不想要通房丫头,不想纳妾,在这里跟我争起来了。”
李有贞“哦”了一声,瞪李弘济一眼,负着手说了一句,“都进来说话,别在外头杵着。”
于是两母子便跟着他进到西次间宴息处各自坐下。等两人坐下后,李有贞便看向李弘济问:“你到底跟你娘说了些什么,现如今说给我听听。”
李弘济自小就比较害怕父亲,这会儿听他这么端肃地跟自己说话,心里头就有些打鼓。不过想到自己对乔珍的心意,便鼓足勇气将自己刚才和娘亲李余氏说的话都跟李有贞说了一遍。
“混帐!”李有贞一听完不禁动怒在身边的小几上一拍,“你是我李氏子孙,自当有为我李家繁衍子孙后代的责任,怎能因为你一己之私,一人之好恶,就做出这种不孝的事情来。你可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虽然不是我李家的嫡长子,可我也不能让你这一支的香火就这么断了!”
李弘济被自己爹这一拍,吓得心头一跳,可一想到方才在自己院子的房里跟乔珍保证的事,遂将心一横说:“爹,娘,你们怎知道我媳妇儿以后不能怀上,再说她今年也才十八岁,所以我想等一等,不想那么快房里再进来个女子,我也不想我头一个孩子是庶出。再有,这几年来,我跟她都十分恩爱,我心里也装不下别的女子。”
“你,你这冥顽不灵的孽子!”李有贞指着李弘济气得呼呼的。李余氏忙上前帮他抚背,劝他,“国公爷,可别气坏了身子。老四自打小就有些傻劲儿,或者他这弯还没绕过来。我再跟他说说。”
李有贞瞪着李弘济,见他垂着头,眼神闪烁不敢看自己。可却并没有开口说句软话的意思。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李余氏便上前问了李弘济一句,“老四,你跟娘说个实话,是不是你媳妇儿让你来这么跟我和你爹说的?”
“没,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意思。我说真的,娘!”李弘济抬起头来看着李余氏道。
“那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跟你爹要为你纳妾的话的?”李余氏追问。
李弘济道:“您别管我从哪里听来的,反正我,我是不愿意……”
李有贞在旁边吼,“你不愿意也得愿意,这事情由不得你做主!”
见自己爹话到说到这里了,李弘济知道自己要再不说点转圜的话,那不定明天自己的四房院真会被娘亲塞一个通房丫头进来,到时候时时在跟前杵着,就好比眼里进一颗沙子似的,到底不舒服。也让一门心思想到自己跟前服侍的那通房丫鬟心里有怨言,何苦来哉!
“爹,娘,我有个话想说,你们听一听可使得?”
“是啥话?”李余氏问,李有贞也看向他,似乎从他的这话里看出了一点转机。两人心中俱都是一松。
“爹,娘,我想,让你们再给我和珍儿三年,要是三年后,她怀不上,那时候你们别说是让我纳一个,就是纳两个三个也使得。就算儿子求你们了好不好?”李弘济说出了自己的主意,然后用哀求的眼神看向李有贞和李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