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的教室,开了风扇是无济于事的,不少人起个大早洗掉昨夜积攒的一身臭汗,来到教室没多久,背后的衣服又染上星星点点的汗,拉下了窗帘遮挡烈阳,还是能听见知了长气地在枝头拉长音,学生们在班主任的督促下,埋头背诵着即将要默写的诗词,简直跟寺庙里的小和尚念经一样,人在这里,心可能都不知飘到何方。
早读进行了一半,班里的同学眼角的余光都不自觉往窗口瞟,只见校长悄悄地站在窗口往班里张望,他穿着咖啡色的西装在墙壁刷白油漆的走廊踱来踱去,特别显眼,好像白色的奶油蛋糕上放了颗会移动的巧克力。
我埋头努力地背诵诗词,全然不理会周围的反应,欧晴诺努力跟我使眼色,我都装作没看见。
要知道校长大人在平时除了在开学典礼等重大活动进行一番演讲,以及上电视,真人几乎是见不到的,而他的治学理念得到大家的认可和推崇,同学们不知不觉已经将他的形象神化了,就连考前都在心里念叨几句“信校长,一定行”。
他是我们的信仰。
后来我又得知,言缄默也是信仰。
而校长站在走廊,望教室内的模样也是挺纠结的,似乎他很想跟班主任讲几句,但又不好意思打扰学生们早读,粗眉都拧成“川”字。
班主任终于察觉到校长的存在,忙移步到走廊,班里的人都把脸贴到玻璃窗上,十万个好奇,什么事能让校长大人大驾光临?
校长跟班主任低语了几句,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班主任走回到班里,站上讲台说:“现在开始默写,班长组织纪律。”然后她慢慢走到我跟前,说:“藤年,早读结束后到办公室一趟。”
“哦。”我点了点头。
“哎,欧晴诺,什么情况啊?”后座的同学凑到欧晴诺耳边问。
“我怎么知道啊?”欧晴诺耸耸肩,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