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夜痕却突然抽回了手:“好痛,好痛,爷好难过。海州常年雾气弥漫,中原的人到底是无法抵挡住那样厉害的雾障啊。”
文青羽眉头立刻紧紧颦了起来。
宁芷宁寒跟她说过,海州的上空常年都弥漫着极重的雾障,是以他们才会将一盏花灯日日提着不离手。实际上除了照亮之外,便是为了驱毒障。
“你身边侍女手里的花灯,不是可以驱毒的么?”
“爷是家主,日日让侍女提着花灯跟着,很有面子?”
文青羽噎了一噎,说的也是。子车焱是子车世家家主,一个家主还需要日日让侍女提着花灯才能在海州平安的活下来,的确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难怪她方才没有探出他脉搏当中的问题。
想来是子车世家那种神秘地方的神秘毒素,与中原的毒素并不相同,竟是无法叫人察觉的么?
这么想着,她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也好早些出宫,回府以后我再给你抓一副驱毒的草药。”
洛夜痕咬了咬牙,风眸当中水盈盈一片,叫人瞧着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你不是忙着跟连睿说话呢么?爷怎么好意思打扰?”
文青羽立刻就觉得心虚,光顾着跟连睿说话了,竟没有瞧出洛夜痕的不对劲。耽搁了这么久都没有回府。
若是早些回了荣王府,早点配好了药,也许他就能少些痛苦。即便自己医术不济,好歹也可以问一问萧若离不是?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洛夜痕的叽歪瞬间便低了几分:“爷无妨,真的。你与连睿既然有那么深的情谊,爷自然该往后放一放的。”
文青羽心中一动,总觉得这话似乎大有深意。一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现,却听到耳边咚的一声。
洛夜痕再度载回到了软榻上,嘴里面又开始哼唧了起来,她心里的念头瞬间变消散了。
“你以后若是不舒服就赶紧告诉我,这世上没人比你对我更重要。”
这话说完,眼看着洛夜痕凤眸一亮,似乎突然就忘记了哼唧。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文青羽郑重的点了点头,洛夜痕对她来说跟任何人都不同。
因着自己的疏忽,今日里叫他受了这样多的痛苦。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次。即便连睿与她前世感情再好,今生注定终有一日他们是要敌对的。
只有洛夜痕,两生两世,都一直守在她身边!
为了她,他可以忍耐那样多的痛苦。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可以为了他牺牲一切。
洛夜痕看了她半晌,方才小声问道:“你与连睿深厚的情谊......”
“那是我哄他的。”文青羽嘴角一扯,这货怎么就认准什么情谊不放了呢?
“你还让连睿住在荣王府么?”
文青羽看他一眼,这事他也知道:“不让了。”
“你还背着爷,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见面么?”
“恩?”文青羽一愣,她什么时候跟乱七八糟的男人见面了?
洛夜痕撅了撅嘴,似是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比如说,玉沧澜,萧若离,济长安,风止,云开,钟雄,孔昭元……”
一个个人名自洛夜痕口中蹦了出来,每个人名都叫他咬的很是清晰。清晰的唇齿之间似乎渗透了血液。
飞影无语望天,天知道,他在听到那一个个人名后,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甩马鞭走人的冲动。
这样子幼稚,脑残,小肚鸡肠,啰嗦……的男人,是他的主子么?是么?
有这样的主子太丢人了有没有?
那样子丢人的感觉让他深深忽略了,他方才用来形容他主子的词语有多么的恐怖。
文青羽的脸色终于在那一个个人名中彻底黑了下来:“洛夜痕!”
洛夜痕的声音一顿,身子也一顿,随即凤眸中的光亮瞬间便暗了,再度氤氲出了一层水光。
“生病的人果然是讨人厌的,爷再也不得青青的心了。爷,好难受,好难受!”
某人又开始了各种打滚哼唧,间或不间断的控诉。
“爷是为了谁弄得自己七痨八伤?爷是为了谁一直忍到了现在?爷心里难受啊~~~~”
文青羽瞬间便觉得头疼,有人能告诉她为什么一个男人受了伤连智商也会下降的么?
为什么她好端端一个王妃,现在却有一种当了娘的感觉?
认命了,谁叫他的确是为了自己受的伤呢?
“好了。”于是,她的声音再度和缓了下来,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我从来没有嫌弃你。”
“没有?”洛夜痕抬起一双泪眼:“不嫌弃爷么?”
“恩,不嫌弃。”
“那,还去见那些乱起八糟的男人么?”
文青羽抿唇,洛夜痕凤眸中再度氤氲出了水气,眼看着便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打滚。
“不见了。”于是她赶紧说道:“你身子没好之前,我谁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