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场面,对于叶初九来说完全就是家常便饭了。可对于辛怀民来说,无疑是一场让他都不敢大口喘气的生死之争。
被人骂过,也被人打过,但是像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辛怀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打人的时候固然爽,但是被人堵住的时候,那种感觉甭提有多刺激了。正是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点燃了辛怀民体内的那微弱的小火苗子,很快,小火苗就形成了燎原之势。
抛开了伪装的辛怀民,露出了在那种红色家庭长大的孩子身上的特性“霸气”。
辛怀民这一嗓子,把夏天云都给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在四九城的老爷太太们眼中最懂事、最听话、最知道轻重但是又一无事处的好孩子吗?
愣住的不光夏天云,还有辛怀民自己。
刚刚吼出来的,不仅仅是因为生死而产生的愤怒,更多的是从小到大所积压的所有怨气。在那一瞬间,他眼前站着的似乎不再是那些黑社会,而是一个个从小到大像欺负孙子一样欺负他的混蛋。
此时的辛怀民,双拳紧攥,身体微颤,俨然是一副即将火山爆发的景象。叶初九见状,连忙轻轻拍了拍辛怀民的肩膀,递给了他一瓶啤酒:“行了,至于嘛,生那么大气。”
辛怀民咬牙切齿地指着娄泽叫道:“要不是夏天云来了,咱们俩就死在这里了,我能不生气吗?”
“不至于!”叶初九漫不经心地喝了口啤酒。
叶初九那副轻松的模样,惹得辛怀民一阵好奇:“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叶初九耸了耸肩膀:“害怕?害怕有个屁用。害怕房价涨,不也是涨了嘛!害怕股票跌,不还是得跌嘛!害怕媳妇跟人跑了,还不是得跟人跑嘛!”
“你媳妇跟人跑了?”辛怀民一脸同情地问道。
叶初九没好气地叫道:“你媳妇才跟人跑了呢,我就是打个比方。有些事,不是害怕就有用的。”
辛怀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害怕确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夏天云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吧台前面,神情凝重地看着辛怀民说道:“怀民,你赶紧跟你朋友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辛怀民还没有说话,叶初九就已经抢先叫了起来。
夏天云眉头不觉一紧,低声说道:“娄泽是澳门四大家族娄家的人,娄家是中华协会的成员,如果他们到时候咬住今天的事情不放,怀民的身份肯定会暴露,到时候他就没有办法继续在澳门呆下去了。”
“还要我在澳门呆着吗?”辛怀民面色冰冷地看着夏天云。
夏天云的心头猛然一颤,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辛怀民,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叶初九朝着夏天云使了个眼色,夏天云心领神会地说道:“那你先在这里定定神,我去把那些家伙处理一下。”说罢,夏天云就赶紧朝着保安司的工作人员走了过去。
看着那群正在被保安司的人挨个戴上头套的家伙,叶初九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哎,这就是屁民跟太子爷的差距啊。如果你不是李红潮的儿子,恐怕咱们今天就算不死在这里,也真得被人放点血才能离开了。”
辛怀民面带自嘲地笑了笑:“太子爷?你是在说我吗?你见过有像我这么被人骑到脖子上拉屎了,都没人可叫的太子爷吗?”
“他们不是你叫的吗?”叶初九故作糊涂地问道。
辛怀民摇了摇头:“不是,他们应该是一直跟着咱们呢!”
叶初九哭笑不得地说道:“那还不是一个意思嘛,直接跟着你不更省事。”
辛怀民不假思索地叫道:“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打电话叫来的人,是为了帮我。跟着我的人,只是为了执行任务而已。”
“呃……貌似是这么个道理。那什么,先别说那个了。上半场你发泄的也差不多了,这下半场是不是得去……”叶初九贱兮兮地指向了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凯罗尔。
辛怀民情绪有些失落地说道:“既然没有结果,何必还要去害人害己。以前的我太懦弱,保护不了她。现在的我,已经不可能再去保护她了。”
“为什么?”叶初九不解地问道。
辛怀民苦笑一声:“你觉着,今天的事情闹出来之后,我还能在澳门呆着吗?恐怕,我会被人连夜送回京城。”
“住手,都住手!”薛凯文接到电话就往这边赶,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保安司的人正在抬着血流满面的娄泽往外走。看到这一幕,他全身的汗毛登时就竖了起来。
李中华似笑非笑地看着薛凯文说道:“薛队长,你们司警还真是闲啊,都已经闲到开始管治安警察的事情了。”
薛凯文咬牙切齿地看着李中华:“李队长,今天,这里是你负责吗?”
“算是吧。”李中华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
“好,是你负责就好。”薛凯文阴笑着掏出了电话。“娄局长,我是薛凯文,真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您。是这样的,名仕酒吧被人砸了,保安司的人正在抓走酒吧的保安和放走砸酒台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