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那个高僧的指点后,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暂时不回上海,我想在西沧待一段时间,或者我去丽江,然后再去西双版纳,还想过去老挝,缅句,越南,金三角那一带去走走。我认为这是高僧给我的指点,我很想一个人生活,就此一个人,然后偶尔回去看看宁宁,看看我们的孩子,可是你知道,这样的话,并不是一个负责的男人,所以我只能是暂时地出来放松,这也许不会长久,而高僧对我说的话,我想只有我和宁宁离婚,我才能够走到,就是我跟宁宁离婚,但是我也不可能去跟她姐姐,我就这样一个人,如果我跟宁宁离婚了去跟她姐姐,那样我会很内疚。
所以高僧的话是让我暂时失去她们,暂时离开她们。其实暂时离开她们,我是有遗憾的,这很危险,万一她们离开我后彼此有了新欢——当然这只是一个男人出于最直接的担心,虽然我知道她们是不会的,可是离开她们,我一个人去生活,这里面的寂寞,苦楚是难以想像的,但是如果你连这个都不能忍受,你又能做什么呢?
一个星期后,宁宁开始不停地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在西沧跟她电话,有时候信号并不是太好,听的有点断断续续,宁宁听说我要多待几天,最后说:“你索性在那边出家吧,你别回来了,你就在那边做喇嘛吧,到时候我带孩子去看你就行了!”
我说:“宁宁,我去拜访过一位高僧,他的意思是——”我笑说:“他意思是想让我出家!”宁宁听到这个说:“你再说一句?你真的要出家?这个你都相信吗?”我说:“有可能吧,我还真是想出家的,他说我有很多孽缘,需要了断,所以——”
“你疯了吗?你再说一句!”宁宁严重地警告我。
我说:“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你说呢?我出家了,以后你来西沧玩,我可以招待你!”
“放屁啊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不就是想跟我姐姐在一起吗?你拿这个来要挟我对不对?你出家就出家,我才不管呢,我有孩子就好了,你以为我那样在乎吗?以后你别想再见到孩子,我不可能再让你见到孩子的,你就等着吧,有种,你就去出家!”
我笑了说:“我说玩的,怎么可能,不过宁宁,我想冷静一下,我现在心里很乱,我应该会多在外面一些日子,你好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宁宁,对不起!你知道一个人是无法左右自己的想法的,这个不是我能左右的,我知道你听了会伤心,但是我必须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我爱你,也爱你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我谁都不想让她受伤,你说怎么办呢?我也恨我自己,我比你更恨我自己,我比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恨我自己,但是,我断不了这个想法,我很无奈!”
宁宁说:“你不可以喜欢我姐姐,你听到没有啊?我不许你喜欢她,凭什么你要喜欢她?她有什么好的,她是我姐姐,你是我的丈夫,你是否明白这点?”宁宁对我特别凶狠地说。
我说:“宁宁,很多事情是没有什么原因的,我喜欢你姐姐,从一开始就喜欢,从来都没有断过,我必须跟你诚实地说,这是谁都隐瞒不了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啊?为什么?你认为跟一个女人结婚后,就可以再去喜欢别人吗?”宁宁质问我。
我说:“当初你有了小童,我承认,我是有过错,我承认,可是已经如此,我们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问题,还有不敢面对问题,我想我必须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所以我想跟你说心里话,站在这里,你无法让自己去隐瞒什么!”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太虚幻的,我根本就不听,我就跟你说一点,我不可能容忍你喜欢我姐姐,这就是我的心里话,我容忍不了,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说,你不回来就不回来,我才不关心你这个呢,你永远不回都行,只要你不跟我姐姐在一起,你跟谁在一起,我管不着!”我说:“宁宁,你这是什么话呢?你现在怎么这么霸道了啊,我没有说过要与任何人在一起,我只是想冷静一下,好吗?”
“随便你,我不管你,你爱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也好,这样彼此都冷静一下,你不要认为我想弄的这么糟糕,你这样我心里也不舒服!”
我说:“恩,我知道的,宁宁,我会尽快回去的!”
与宁宁通过电话后,我站在西沧的土地上,想了会,宁宁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我后来去了西沧的那家餐厅,玛吉阿米,这家餐厅很有名,他们来过的人跟我讲述了一个故事:
大约300年前,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星空如蓝幕,坐落在拉萨八廓街东南角的一座藏式酒馆来了位神秘人物,一脸的年轻和高贵。忽然门外有人掀帘窥望,是一个月亮般娇美的少女,就在那一刻,少女的绝世容颜深深印刻在这位神秘人物的心里,待他追将出去,少女已消失在茫茫月色中。从此,年轻人常常光顾此地,期待与少女的重逢。思念的痛苦点燃了他赋诗的激情,也带来了无数美丽的灵感,他在这家小酒馆里留下了许多诗篇。“初三的白色月亮,领略过你的幽光,请求你答应我吧,如十五的月亮一样!”“压根儿没见最好的,也省得情思萦绕。原来不熟也好,就不会这般颠倒。”
人们习惯叫他“仓央嘉措”,而不是“第六世达拉喇嘛”。
我在那家餐厅看到了好多首诗歌,但是有一首特别入我的心,那句诗是: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首诗不就是在说我自己吗?这里的如来就是我现在面对的所谓的道德,我的婚姻,我对宁宁的责任,而倾城自然是沈蓝,我站在那首诗前看了许久,我想像当年仓央嘉措老人家一定也有过如我这样深深的无奈,最后他是怎么做的,他选择了放弃,为了佛祖,为了众生,但是他在心里其实并没有放下,所以写了那么多诗歌,他只是形式上那样放弃了,但是心里并没有,所以他肯定是个与众不同的继位者。
我似乎也能从这里找到答案,他在形式上放弃,在心里并没有,其实他还是没有完全地放弃他真爱的人,人这一生应该为自己爱的人做一些果断的事情,如果没有爱情,他又怎么能创造出这么多优美的诗歌呢?
沈蓝跟我说过他的这首诗,我突然感觉我要给她打个电话,我再也控制不住那种冲动,我想联系沈蓝,想告诉她,我就在西沧,我现就在玛吉阿米,沈蓝以前来过西沧,她知道这里,她也跟我说过这家餐厅,我想让她知道,那种感觉一定很美妙。她曾经来过的地方,她喜欢这个地方,而今天我也来了,站在这里,而这一切,她还都不知道呢!
我怀着激动与紧张的心情拨打了沈蓝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