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岂因失败而止步不前。
前路的困难,只会给他以无穷动力。
第一次双刀交击之后,霜月武藏接着反震之力,再次落足虚空。确切的说是以手中神刀阐发气罡,在虚空漂浮不定。
这正是三刀御天流剑法的精髓,以刀使剑,驾驭气罡。
霜月武藏首次开口,语气森森:“尊驾有幸,将能见到扶桑国无人可以见识到的完整三刀御天流剑法。在下,扶桑国霜月宗宗主——霜月武藏。”
他中间微微一顿,“同尊驾一样,想要打死尊驾,又或者,被尊驾打死。”
这是扶桑国一贯以来的作风,敬重强者,并将对方的长处吸收,化为己用。
沈墨的话语被他当场运用,还加上了一句自己的理解。
沈墨淡然一笑,向着不远处正在破碎船板上调理气息的拜火教主开口:
“拜火教主,我打算先杀了他,再来杀你。所以你得等一等,还请不要介意。”
拜火教主当然“介意”。
能不能不要动手,有事好商量!
可是她气息大乱,若一开口,刚才的功夫就白费了。而且她足下水体变得漆黑如墨,一条墨青色的小蛇在船板周围游荡,给她无比惊悚之感。
她的注意力已经无法放在沈墨身上。
眼前的小蛇同样是可怕的大敌。
她究竟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一位可怕的人物,随即灵光一闪,脑海里浮现出沈墨手中的柴刀。
“难道他就是邪君?”
拜火教主已经无暇思考,墨青色小蛇忽然跃出水面,试图钻进她的长裙。
另一边,沈墨亦在说话的时候,调理好略有不谐的气息。
这是他远比拜火教主高明的地方。
即使开口说话,也不影响对气息的调顺。
霜月武藏并不为沈墨的言语所动,他一生都奉献给了武道,不娶妻,不生子,不收徒。三刀御天流剑法是他的一切。
沈墨的无比可怕,没有让霜月武藏生出半分退缩之心,更是他生命中难以逾越的天关。
“杀了他,我的前路会无比广阔;被他杀死,胜过埋葬于飘落的樱花中。”
接下来的战斗,无论生或者死,霜月武藏都有欣喜之处。
人生的妙谛岂不在于此。
相比拜火教主的心慌意乱,这位扶桑国的真正炼神,充满对武道的虔诚,并从战斗中找寻到对人生的热爱。
被人打死,竟会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恐怕,拜火教主这样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他此刻的心境。
沈墨的精神敏锐察觉到半空的霜月武藏精神有了不可思议的奇妙变化,或者说是升华。
“这人是个奇才。”
对方在生死搏杀的巨大压力下,欣然顿悟,即使沈墨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奇才。
面临这样的对手,沈墨的语声再度清悠悠地在河面响起:
“杀死你,是我给你最大的尊重。”
沈墨此刻没有丝毫怜才之意,他要用最大的尊重来对待眼前的敌人。
打死他!
两者浓烈的气机交锋,夜空登时乌云密布。
这不是偶然,而是气机牵引下的结果。
更是三刀御天流的第二刀——“天象”发出的前奏。
三刀御天流,第二刀“天象”足可诠释出这门“三刀御天流”剑法的神髓。
自三刀御天流剑法出世以来,距离上一次“天象”使出,已经过了足足三百年,那是霜月武藏的曾祖的曾祖在扶桑国的天王山使出。
那一次,三刀御天流的天象,斩杀千人!
可是上千武士的生命,抵不得眼前沈墨一个。
正如蝼蚁的生命再多,在人类面前也不值一提。
霜月武藏的眼中、心中满是沈墨,同时一道声音,通过他的武道精神在沈墨的心灵中响起。
这是禅宗的以心印心,却又被霜月武藏融入在自身的武道中。
“若我战败,请收下我的刀。”
短短十个字,却体现出霜月武藏超脱胜负之心。
于他而言,战败并非是需要避讳不谈的事,而是能够坦然面对。
他的生命已经彻底融入进这场战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