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玺和张家父女二人告别后,便离开了浅溪镇,按照原计划带着师姐师妹们向皇城继续进发。
张小怜也放弃了原本要做奴婢的想法,重拾了对未来的信心。
可张老伯在一旁却有些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这群年轻人究竟在想什么。不明白陈玉玺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女儿听了那些话后,心情似乎就变好了?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显得太过复杂...
或者说,直到此刻他内心深处最在意的,仍旧是最根深蒂固的那个问题,于是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忍不住带着一丝幻想问道:“这两天里,那些强盗到底有没有对你...”
张小怜知道他想问什么,摇头说道:“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张老伯瞪着眼睛,明显有想要逼问的意思!因为在他看来,这个问题无比重要。
“如果我说没有,您会信么?”张小怜反问。
张老伯微微怔了一下,神色迅速暗淡下来...
因为他明白这个问题不是他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村民会不会信的问题,是三里五村的人会不会信的问题...
如果所有人都不信,唯独他相信,那还是白瞎!他姑娘的名声还是毁了。
更准确的说,从张小怜被掳走的那一刻起,不管之后强盗有没有玷污她,她的名声都已经毁了。
想到此处,张老头不由叹息了一声,暗自恼火着命运的不公!然后便不再追问,无奈的在心里想着:“或许把那个问题当做是不重要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殊不知,张小怜所说的‘已经不重要了’和张老伯想的‘不重要了’根本是两个意思。
因为在张小怜看来,一切真的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不在意别人会怎么看她了。因为...不管她有着清白之身,还是没有清白之身,都很难再喜欢别的男人了。
若她不可能喜欢别的男人了,身子是否清白又何须被别的男人知道?
然后,她向着街道尽头陈玉玺的身影的望去,望了很久很久后忽然说道:“爹,我想学家传的那套功法。”
“不行!”听到家传功法这几个字,张老伯的情绪顿时变得激动起来,训斥说道:“难道你忘记祖训了么!张家的功法有致命缺陷,修炼途中一旦出现任何失误,就会因此而疯魔!不但会承受莫大痛苦,更有可能成为魔头为祸四方!当初...当初咱们张家如日中天...会忽然没落至此,也和那套功法不无关系。”
“即便一直恪守祖训,三百年来张家也没有再腾达过。”张小怜却道。
这句话顿时戳中了张老伯心中的疼处。
他是在为逝去的老父亲和祖父而痛,为近三百年里张家的传人而痛...
曾经的张家是那么辉煌...他们永远也难以忘记族谱上记载的那些辉煌,做梦都想要再次复兴。然而他们如此渴望强大,却又因祖训而不得不自剪羽翼,明明有着祖传的强大功法,却不敢轻易修炼,以至于一代更比一代没落...
就像张小怜说的那样,放弃修行那套功法之后,三百年来张家从来没有再腾达过!如今更是没落的都快绝后了!
如果连整个家族都没落的要消失了!如果连仅存的传人都快活不下去了,或许...那所谓的祖训也不重要了吧?
张小怜见父亲脸上浮现悲痛之色,有些心疼,却说出了一句更伤人的话:“而且...您保护不了我。”
“我...”张老伯心中剧痛!
这才是他心中最大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