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柯语静的话确实得过火，但花月……这似乎不该是赚钱为重的花街姑娘对客人会有的态度吧？</p>
笑歌从屏风间的缝隙往外望去，只见赵老鸨不但没有打圆场的意思，反而老神在在地捧茶到一旁坐下，神色间还流1ou出欣赏。</p>
“真讨厌，花月姐被惹毛了呢。”珠鸾喃喃自语，眼睛亮得出奇，似乎很是兴奋，看不出丝毫忧心。</p>
笑歌暗暗地想。虽然柯语静方才的表现确实过火了，但换做是以前的她，言行一定会比柯语静更强硬——有实力让别人乖乖听话，又何必拐弯抹角给人留什么好印象呢？</p>
笑歌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却听柯语静又不满地叫起来，“你们听不懂我地话？赶紧把那些屏风搬走！俗气又碍眼。看着就讨厌！”</p>
笑歌压住心底不快，睐起眼，慢吞吞坐回椅子上。花月洗净了手。妙目微转，淡淡瞥柯语静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敢请这位客人声些，屏风后尚有贵客在。”</p>
这妞怕是脑子进水了！想找茬也不至于对素未谋面的人这种话吧！青穹的书是读到哪里去了，这会儿竟然也装聋作哑。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只会给公主府里的那一位树敌吗？</p>
花月轻撩嘴角勾出抹讥讽，不慌不忙地道。“那位贵客乃是昨夜一连出我弹奏的五古曲曲名之高人……两位若有心，待花月败了，自可前去请教。”</p>
姑娘们噤声聆听，连一干不通音律莽汉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柯语静却哪有心听曲，见青穹目光灼灼盯着花月，心头火更旺。她本是想逗逗这古板的男人，到他真个儿拿正眼看别的女人，那股子气就止不住地往头上冲。</p>
柯语静还是头一遭对男人这般执着。但。都在一起几个月了，无论苦缠也好。威胁也好，这木头依旧没有半改变，甚至连温柔笑脸都不肯给她一个。没想到此刻他却用她苦求而不得的那种表情望着个无干紧要的烟花女子！</p>
她气闷得很，忍不住扯扯青穹的衣袖。青穹却沉下脸来飞快地瞪她一眼，“别话！”</p>
花月抱着必胜之心，自是没空注意底下的情形。赵老鸨瞧见他们之间的动作，嘴角的笑意愈地浓。</p>
合着花月的琴音，拨、抹、挑……如行云流水，顺畅无比。笑歌大觉有趣，阖眼任她练习。到后面时，蓦地感觉那琴音转得有生涩，而珠鸾的手指也是一滞。笑歌想起当年何季水教授她琴艺时也生过这样的事，不禁莞尔，一时忘形道，“错了。那里的徵调，指法为勾而不是抹，之后音该疾，而非徐徐，不然收不了尾，只会没完没了。”</p>
花月与赵老鸨对视一眼，惊疑之色难掩。青穹却不觉有异，雅兴被扰，不悦地扬眉道，“是么？难道屏风后地那位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了？”</p>
笑歌腹诽着，口中却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清徵》。”此时想再掩饰已来不及，给那自大的男人一打击也好。</p>
败给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人，青穹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柯语静一看。更是窝火，猛地跳起来大声道，“慢着！我们怎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p>
“你也是残本了！”柯语静反驳道，“你拿你自己都弹不全地曲子叫我们猜，公平？那位躲在屏风后地恰好在你弹不下去的时候挑毛病，不是你们串通好让你有台阶下，谁信！”</p>